杜平尴尬地“哦”一声。
道音又道:“灵佛寺每年都会送来几个俗家弟子,且都是公主送来的,待的时间有长有短,年龄也是各自不一,有人最终剃度留在寺中,例如弥英座,也有人选择离开,去外面闯下一番天地,但有一点始终不变,平阳公主送来的每一个,都身具奇才,我很期待。”
擦!一句话拆了她的后台,还来一记捧杀!
杜平望天,很想谦虚地来一句“谬赞”,传统君子都是这么说,不过她自视甚高,想了想,厚着脸皮承下这夸奖,抱拳笑道:“承蒙厚爱,必不让各位失望。”
有啥好谦虚的?她本来就聪明!本来就厉害!
众人闻言又笑开了。
杜平嘴角勾勾,又多了一个收获,母亲从未和她聊起,但她今天知道原来弥英不是灵佛寺土著,而是她母亲送进来的俗家弟子。
“好了,列队。”道音重归严肃,一声令下,开始了今日的晨练。
练习内容很枯燥,在杜平看来,已有些类似军队练习。
跑步,列队,阵型,还有对练,唯一缺的,只有武器了。
杜平完完整整跟练下来,汗出得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鬓都湿哒哒贴在脸上,更显得面容精致。她随意一撩头,跟着大家往食堂走,笑嘻嘻地聊天。
大家都是少年,一场练习之后肚子咕噜噜叫了,有人盯着她脸看,笑道:“林师弟,公主挑人是不是都看脸啊?”
哟,竟敢背后调侃她亲娘?杜平翘起嘴角:“哈哈,你这是说我只有脸能看?”
“不是,不是。”这小和尚叫元历,急忙摆手,“我只是好奇,你这么好看,弥英座也好看,所以……”
杜平挑眉,吊儿郎当搭上他肩膀:“哟,背后议论座师傅,胆子很肥嘛。”
第22章想想弥英那只男狐狸精,……
元青简直不忍直视,要不是提前知道这是郡主,谁能看出来这是个女孩子,太……太不把礼教看在眼里了,他撇开脑袋,不好上前阻止,只能装作没看见。
“不敢,不敢,”元历涨红脸,担心自己解释不清楚,“我没有……我只是……”
“哈哈哈,我懂,我懂,开玩笑。”杜平一语揭过,“平阳公主是我恩人,万望尊重,没有公主就没有我,”她抬起手对着虚空遥遥一拱,正经道,“在我心中,公主犹如天人不可侵犯,我愿为她生为她死。”
元历也一脸正色道:“我也是,公主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
他向周围一指,大家纷纷附和:“公主是大善人。”
“我故乡连年旱灾,若不是靠公主施以援手,早就饿死在路上了。”
“林师弟,你也许不知,京城仍是一片繁华,但好多地方都流民泛滥,年纪小的孩子若无人庇护,只能沦为两脚羊。”
“是啊,亏得公主给我们一方乐土。”
杜平本来还想给大家洗洗脑,多说说她母亲的好处,眼看着众人纷纷应道,她呆了呆,看来不必她多费口舌了,她母亲的思想传播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我是长得不错,可是那位,”杜平毫不脸红,她伸手指向远远走到后面那位,“元源师兄长得也很好看啊。”
她本意是想随便扯点话题,哪料此话一出,周围几位师兄立刻一脸嫌弃,元历这个嘴上不把门的,更是直接厌恶道:“别提他,那个卖屁股的小子不配与你同论。”
杜平一怔,眨眨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后头的元源听见。
果然,元源一拳头挥过来,直接砸向元历。
元历也不坐以待毙,抬手反击,一边打一边说:“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不就是个卖屁股的无耻小子?”
声音大得周围一圈人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元源更是怒极,一拳接着一拳,犹如疾风暴雨。他身手应是比元历高出一截,此时丝毫不顾同门情面,似乎要致对方于死地。
两人在食堂大打出手,好几堆人在旁议论纷纷,却无人上前阻止。
杜平环视一圈,观察到周围情况立刻知道应有内情,她想了想,回头找到元青身边,问道:“师兄,你不去阻止吗?”
元青面现犹豫,他上前一步又退了回来,低声道:“元历师兄入门早,寺中规矩,师弟对师兄动手,是需要受罚的。”
杜平看着他,问:“所以元源是顶着责罚出手的?”
元青点头:“我觉得,元源师兄并不希望我出手,他宁可被责罚,也想出这口气。”
杜平闻弦歌而知雅意,元青说了这么多,却并未指责元历污蔑,看来事情有几分复杂,说句难听的,良家总是会看不起娼妓。她似笑非笑,问道:“师兄是站在元源师兄那边的?”
元青长叹一声,显然很苦恼,在出手和不出手间犹豫不定:“我只是觉得,元源师兄需要泄一下,他压抑得够久了。”元青为人厚道,不善说旁人的不是,他心里想着,哪怕元源师兄做了不好的事,也不该当面羞辱。
两人说话间,元历已被揍得鼻青脸肿,只能堪堪防住要害。
元源已经打红了眼,将胸中积压的愤怒倾泻而出。一开始他还会避开要害,打到后来,一招一式都仿佛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