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似乎是师叔辈的走过来了,像要来阻止这一切,可惜步子迈得不徐不疾。
杜平眼看情形不对,先元青一步行动。她插入两人之间,抬臂格挡,只感到手臂重重一震,转瞬便麻了。
元历抓准时机,趁着空隙攻向元源。杜平的身手本就和元源在五五之间,两人夹击之下,立刻横扫一腿将元源绊倒在地,在他重心不稳之际将他压制在地,紧紧勒住他四肢。
元青又想捂眼睛了,这压制动作的确有效,也可太不讲究男女大防了。可是,他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去替换,别人恐会生疑,只能在旁干着急。
杜平抬头笑:“元历师兄,祸从口出啊。”
元历张口欲反驳,却扯动了嘴角伤口,痛得眼泪都快流下来。
杜平笑意宴宴,抬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元历涨红脸,果真不说话了。
杜平回头朝向元源,一看之下不免惊艳,这小白脸打红脸的模样都与众不同,白皙的面颊上仿佛抹上一层红色胭脂,衬得肤色愈白,这样的美貌连她都快嫉妒了。
元源气喘吁吁,瞪她:“看什么看?”他想踢开她,可惜使不上力,怒道,“滚开,别多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一起揍。”
杜平慢慢放开了他,笑得玩世不恭:“就许自己做?不许别人说?”
这下真捅马蜂窝了。
元源狠狠一圈揍向她鼻子,杜平来不及完全避开,擦了边锋,鼻血仍是不体面地流下来了。
周围一声惊呼,元历元青和其他小和尚都围上来问她有没有事。一边是元源,一边是其他所有人,泾渭分明。
这是她来灵佛寺的第二天,一切以融入集体招揽人心为主。
她垂下眼眸,抬头擦了擦鼻血,再抬眼时一脸为难:“没事,都是同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仍有人为她抱不平。
远处的师叔已经踱步来到,看年岁有三十多了,圆圆滚滚的身体,中等身高,下巴的肥肉叠了三层,眯着一双小眼睛,很似精明。
他一来到,立刻有弟子抱拳:“弥河师叔。”
弥河摆摆手,看了一圈,然后笑眯眯地开口:“元源,又是你呀。”
元源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弥河呵呵笑,看上去脾气很好,眼睛瞥到杜平时,小眼睛都亮了起来,忍不住上前一步:“这就是弥英收的弟子吧?呵呵,好相貌,跟你师父一样。”
杜平拱手:“师叔谬赞。”
弥河摸着胡子笑:“叫什么名字?识字吗?学过算学吗?”
杜平仰起骄傲的小下巴:“师叔叫我小林就好,您说的这些我都会。”
弥河笑得更开怀了:“好,真好,不亏是公主推荐进来的,你师父最近忙,师叔我身边正好缺个帮忙的,有没有兴来学学寺里的杂务啊?”
杜平感觉到背后的衣摆被人扯了一下。
那个位置,是元源。
杜平眨眨眼,立即露出一脸惊喜,忙道:“待我问过师父。”
弥河道:“不勉强,不勉强,去问问也好,不过,你师父向来不管这些小事,师叔先给你预留一个位置了。”
杜平弯腰拜道:“谢过师叔。”
啧,还扯,衣服都快被扯破了。
食堂的争斗总算告一段落了。
弥河在寺中很得人心,若说弥英走得是得道高僧路线,那弥河就接地气多了,他是跟着主持最早一批人,寺里的财务杂事都归他管,光想想就知道油水有多少了,再加上他为人大方和蔼,很得人心。
杜平听到这些消息,就觉得这胖子是个人物。
想想弥英那只男狐狸精,多少年的道行啊,能跟他打个平手,绝对不可小觑。
元青本就觉得永安郡主是个会惹祸的主,眼看她听了自己的介绍后,两只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脸跃跃欲试,顿时就更加担心了:“林师弟,你想干什么?”
杜平问:“师兄觉得,我该去弥河师叔那儿帮忙吗?”
元青一脸纠结:“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杜平追问。
元青不自在地开口:“你已拜在师傅门下,师叔和师傅毕竟不是……”斟酌很久,也想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急红了脸。
杜平哈哈大笑:“看不出来啊,师兄你一脸正派的样子,竟还是个支持党争之人啊。”
元青不是很懂“党争”的意思,但结合上下文,再看看对方的反应,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脸涨得更红了,又自知刚才这话说得不恰当,只好默默生闷气。
杜平笑得愈开心,毫不收敛地问:“师兄,你为什么这么爱脸红啊?”然后摸摸自己的脸,自恋道,“莫非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
元青又气又急,这么多年培养的耐心快要告罄,如果眼前这人不是郡主,他一定出手教训一二。
杜平看着他又羞又气,想揍人又不得不忍住的小模样,真是笑得直不起腰:“哎呦喂,师兄你太逗了!”
“以下犯上,按寺中的规矩,你该受十仗棍子。”元青气得站起来。
啧,眼泪都笑出来了,杜平抬手一擦,立马拱手道歉:“师兄大度,别和我一般见识。”
元青“哼”一声,又坐下来。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呐,杜平斜瞅一眼,讨好道:“我的错,我的错,言归正传,师兄说句公道话,弥河师叔是个好人吗?聪明吗?能干吗?身上是否有可学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