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算是碰到了硬茬儿,羌军以少敌多,很快便落了下风。
颂军杀的正酣。呼延昊眼看着追随自己的老部下一个接一个倒下,心如刀割,就连副将都丧生在胡三有的戟下。
“我等死?战,也要力保将军。”余下的将士围在呼延昊身侧,脸上身上都染满血迹,满目苍凉,视死?如归。
“呼延昊,当初你设计围困我父亲之?时,可有想过今时今日。”陶玠冷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羌兵惊骇地回,现颂军主力已经追上来,这?下他们必死?无疑了。
呼延昊扭头看到那威风凛凛的银甲白袍,黄昏的光影透过山谷,残阳如血,仿佛在映照着他即将终结的命运。
呼延昊:“陶玠,我若不死?,此仇必报。”
陶玠黑眸凝睇他,“只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呼延昊:“即便你抓了我,亦无济于事?,自会?有人?带兵替我复仇。”
“将军说的可是呼延瓒?”陶玠勾了勾唇,“他恐怕自身难保,呼延将军还是不要指望他了。”
“你……你做了什么?”一想到四万大军,呼延昊又惊又怒。
陶玠淡声道:“没什么,火烧连营而已。”
火烧连营?
呼延昊心里咯噔一下,继而眼眸转动,“不,不可能。军师命人?将营地驻扎在临近水源之?处,你们如何用火攻?”
陶玠轻哂,“也许这?火,就从水上来呢。”
呼延昊:……
日落时分,东南风大作,卫河边一片火海。
呼延瓒怎么也想不到,颂军会?从水路进犯,他们用船装载了茅草、干柴等易燃物,内藏有硝石、硫磺做成火把,趁着日光稀薄,天色渐黑,顺风悄然靠近羌军军营,趁机点?火。
屯营虽离卫河很近,可此时风紧火急,左边营地着火,刚要救援,就见右边屯营也起了火,夏日本就干旱,火势一起,草木皆着,每一屯守卫的粮草也成了助燃物。
士兵们慌了阵脚,不知是该救火,还是该逃,有逃脱不及的,葬身火海。有争先恐后抢出?的,踩踏无数。
及至太阳完全落山,夜幕之?下,火光连天,叫喊声、马蹄声、求救声乱成一团。
呼延瓒在亲卫兵的保护下急忙翻身上马,试图引领大军逃出?,却恍然看到卫河上不知是何物,蓦然有巨大的亮光闪了一下,他凝视黑暗,恍然看到似有什么物体破空而飞,朝着营地的方向而来。
“那是什么?”呼延瓒惊疑不定,下一瞬,“轰隆”一声巨响直抵云霄,连大地都颤了几颤,像极了地龙翻身。
原本已被火势包围的羌军屯营,惊叫伴随着巨大的爆破声,让所有人?吓得胆战心惊。
泥土飞扬,火光四射,躲闪不及的士兵被炮弹掀飞到了树梢、天上,炸成了几截。
“砰砰……”
“轰隆”“轰隆”
颂军宽大的船只上架起了火炮,对准羌军的营地不断炮击。
杜袅袅率军立在船上,远远观望着羌军在火势和炮击中?丢盔弃甲,自相践踏。
火光跳跃的树林里,呼延瓒回想起蒋赫来信提到的颂军的武器,却从未提及有这?样可怕的存在。他的马儿被吓得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将他摔到了地上。
旁边军士皆骇的肝胆俱裂,有些士兵慌忙逃走时六神无主,无意间还在呼延瓒的身上踩了好几脚。
连绵的火光,直烧到羌军的每一个屯,雁山靠近卫河的一侧,照耀如同白昼。
呼延瓒好不容易在混乱中?爬起来,集结了上百名幸存的兵将,上马往西北而走,刚跑没多远,忽然林中?喊声大震。
“我姐姐说,你肯定会?往这?边逃。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杜柒柒引了一队兵马拦住。
呼延瓒二?话不说,勒紧缰绳,调转方向,带人?往密林里钻去,却见另一队颂军现了身,两面夹攻。
“没用的,你跑不掉了。”杜柒柒带人?追赶上来,自马背上一跃而起,脚点?在树枝上腾空飞舞,呼延瓒还没看清她的身法,蓦地胸口便中?了一脚,痛呼一声,跌下马来。
背部再次着地,摔得剧痛,一时连站都站不起来,他痛苦地睁开眼,瞳孔映出?杜柒柒靠近的身影,没等他卖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位女将,杜柒柒一拳打在他脑袋上,打得他登时昏厥过去。
“这?样就好办多了。”杜柒柒满意地拍了拍手?。
“女贼,纳命来。”旁边的羌军将士见状一齐出?手?,刀剑长戟朝着杜柒柒身上扎去。
杜柒柒轻巧地飞起,脚踩在众人?齐出?的兵器上,借力翻出?了包围圈,朗声下令道:“把他们都抓回去,有不从命的,杀!”
羌军本已不成气候,侥幸逃脱的残部很快被绞杀,俘虏羌国兵将数百人?。
颂军凯旋,士气高涨。
丰宁城下,战胜而归的大军列队集结完毕。
呼延昊被押着跪在广场上,眼看着呼延瓒灰头土脸被捆绑着带上来,他身上衣袍多处被烧坏,脸被熏的黢黑,头凌乱无比,浑身脏兮兮的,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风度。
“军师。”呼延昊唤了声,俘虏相见,眼中?俱是悔意。
数百名俘虏跪在大军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