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围的可都是他们的老伙伴,将军可千万不能扔下他们啊。
呼延昊沉声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大概一千多人?。”
“何人?领兵?”
士兵回忆道,“是一位年轻的小将,身披银甲白袍,手?握一杆银枪,武艺高,我们好几个人?都奈何不了他。”
“银枪……”呼延昊看向副将,“难道是陶玠?”
多年前,陶玠的父亲使的也是一杆银枪,枪法如风,快如雷霆。
银枪照霜雪,千里快哉风。
呼延昊眼前浮现出?那人?的身影来,山谷之?中?,银鞍白马,鲜血涔涔,一身傲骨。
副将忖道:“能够率军奇袭,还熟知地形,来者很可能就是陶玠。”
呼延昊不再犹豫,“众将士,随我杀敌。”
他带着一万伏兵信心满满地赶到交战的山谷,老远果然看到一名银甲白袍的将领,打斗间枪法不凡。
“陶玠,今日你命休矣。”他古铜色的脸上勾起笑,下令道,“诛杀颂军,活捉陶玠。”
“是。”
“杀啊……”
那白袍将领见敌方一下子来了上万人?马,连忙下令撤退。众军士毫不恋战,拍马就走。
“给我截住他们。”呼延昊胜券在握,立时一马当先,直追着白袍而去。
两军皆是快马,颂军见甩他们不掉,干脆转头抄了小道,很快隐于山林中?。
大队的羌军失去追逐的目标,顿时愣了愣。
“他们就在附近,给我找。”呼延昊掉转马头,率一队人?马往颂军消失的方向尾随而去。待他追赶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再次看到那白袍时,恍然意识到大军并未跟上,伴他左右的不过两三千人?,主力怕是在追赶时被分散了。
“呼延将军是在找我?”陶玠沉稳的声音自山顶上传来。
呼延昊仰头望去,再看看自己一直追逐的身影,那白袍小将此时也带兵调转矛头,显然呈合攻之?势。
“糟了,中?计了。”他一心想着设伏引陶玠现身,却被棋高一着的颂军给引到了这?里,设计不成反被伏。
他连忙召集将士想要逃去,却现山谷前后乃至两边山坡都是颂军的人?。
颂军竟然在此埋伏了这?么多人?。
“将军不是一直想见我吗,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陶玠一声令下,各个方向的颂军一拥而上,气势惊人?。
呼延昊心里只期盼着走散的主力大军来救援,他周围的将士全力奋战,伤者无数,才为他争取到一线生机。
“将军快走!”
“快走!”
呼延昊率领数十精骑逃出?生天,从颂军的层层包围中?奋力突围,终于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他不敢回头,胆战心惊地催马前行?,飞赶往羌军营地。
陶玠望着贼寇逃窜的背影,眸中?未显焦急,率大军有的放矢地歼灭山谷中?的羌军,他派遣的副将自行?领兵消灭了另一支分散的羌军队伍后,也率军赶来汇合。
山谷中?尸殍遍野,血流成河。
陶玠仰起头,望着呼延昊逃走的方位,“整军出?,抓捕呼延昊。”
“是。”
呼延昊衣袍染血,直跑的髻散乱,率数十骑兵路过他原本设伏之?处,心中?百味杂陈。
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低估了陶玠用兵的机智,过于托大,才有此一败。
好在这?条路直通军营,那边军师率领的还有四万人?马,他很庆幸这?次出?击,他只带了一万,较好地保存了军队的实力。
就在数十人?的队伍快要通过山谷时,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最为狭窄之?处,却陡然出?现一队颂军。
胡三有双眸泛着光,手?握长戟,带领了几百人?的颂兵拦截在此。
“兄弟们,监军待我们不薄啊,那么多士兵,她就亲自挑选了我们队在此拦截。这?泼天的富贵能不能接住,就看兄弟们够不够英勇了。”
胡三有自从河西之?战,封为九品仁勇校尉,手?下也有了兵。这?些兵士跟着他领命在此等候呼延昊,心里本来是打鼓的。这?山林哪儿不是路,监军就那么笃定,呼延昊会?从此路逃走?
他们守在这?里多时,本以为交战都没他们什么事?儿了,没成想还真被监军猜中?了。
众人?心里乐开了花,他们校尉是监军身边的亲兵,一手?提拔上来的。果然,这?跟对了头儿有肉吃。众人?摩拳擦掌,此生富贵在此一役了,都决心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说什么也要把呼延昊给留下。
呼延昊只听得什么“监军”“富贵”,这?帮颂军就似虎狼一般扑了上来。打起架来,就跟草原上最凶猛的狼群一样毫不讲理。这?股气势,比刚才遭遇的那波颂军还要勇猛。
想象一下,一群恶狠狠的兵士瞧准自己的脑袋,就像看见了马上要进口袋的金子,杀一人?,五两,杀两人?就是十两,若是在呼延昊身上戳上几条口子,那这?辈子荣华富贵就享受不尽了。
呼延昊的部下数十人?刚经过一场恶战,身上多少带了伤,而颂军快的像一阵风,不要命似的冲了上来,那带头的颂将身形颀长,一柄长戟舞的像模像样,力大如牛,又占据地利优势,把去路挡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