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玉疑惑地皱眉,莫名其妙,“什么?”
“没什么。”柳催雪上前欲把她叫醒。
衔玉“欸”了一声,“她都睡着了,你施术弄走不就行了,干嘛非叫醒她。”
柳催雪不理,却也不想触碰她,引雷劈在不远处山石上,“轰隆”一声巨响。
阮芽猛地睁开眼,被吓醒了,却直直望着洞顶,不说话,也不动,就这样干躺着。
柳催雪直明来意,“掌门师叔有话交待,你随我去一趟小翼峰。”
衔玉凑过去看,她像一台老旧的机器,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咯吱咯吱动起来,眼睛里慢慢有了色彩,看着衔玉,尚未反应过来身在何处,伸手抱住铁栏,“阿娘。”
衔玉:“……我不是。”
她歪着脑袋看了他一阵,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衔玉呀,我认错了。”
阮芽还是跟着柳催雪走了,没计较他炸雷把自己吵醒的事,满脑子塞的都是‘加班’两个字。
娘亲交代过,她在九华山的工作时间是从巳时初到酉时初,刨去中午吃饭的半个时辰,整整四个时辰,过这个时间都算加班。
这是固定工资,不管有没有事都要给钱。今天第一天上工,参加了仙缘大会,还去了长老堂,原以为活都干完了,没想到睡都睡了还能被叫起来加班。
怕自己记不住,阮芽从芥子袋里翻出一本小册子,封皮上七个大字,从左往右横着写——《丫丫的工作日志》。
翻开第一页,册子上画了一个一个的小方格,是娘亲照着黄历抄下来的,上面有日子。她用碳把今天的方框全部涂满,代表她加班了。
加班是有加班工资的,加一次五十两白银。
有了钱就可以买大水牛,买地,买漂亮衣服,买各种各样好吃的。想到这个,阮芽马上就不困了,跟衔玉道别,蹦蹦跳跳地跟在柳催雪身后。
只是衔玉所在的虎王洞离她的居所很近,离掌门居所却很远,她没有法力,亦没有行路的法宝,这么一步一个脚印走,走到天亮也到不了。
柳催雪唤出惊风剑,长剑迎风变大,悬在地上三寸,他率先跳上去,冲身后的人扬了扬下巴,“上来。”
原本只有三指宽的长剑变作脚掌宽,却还是很细很窄,阮芽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踩上去,蹲在剑上。
既是退婚,也没必要同她再起争执,好聚好散吧,柳催雪刻意放低了架子,“适才用炸雷吓你,是我不对,之前护身劲气误伤你,也是我不对。”
他有心讨好她,免得她在掌门师叔面前多嘴,坏了他的事,又补充:“你想要什么,尽管可以提出,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可以满足。”
阮芽听见了,却没听懂,昂着脑袋盯他后脑勺,“啥意思?”
柳催雪微侧,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说不定有戏?他试探着:“我想退婚,你若在掌门师叔面前应允,我许你好处。”
阮芽来了兴,腾地站起,“啥好处?”
柳催雪:“你想要什么,我就能给什么。”
清徽道院每日香客无数,光是凡间的富贾豪绅来观里请做斋醮科仪这一项,每年都是一不菲的收入。
身为掌院之子,他家底本就丰厚,在外游历时斩妖除魔,也收获了不少奇珍异宝,腰包鼓,说话气也足,对自己的财力很有自信。
不过还是谨慎补充,“除了我。”
万一她说非他不要呢,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
第11章我本就是出家人
“我才不要你。”
她心说我要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牛,也不像是个会犁田的。不过这个家伙大概是想用钱收买她,她看出来了。
可是她不识数啊,该要多少钱合适呢?
两条秀气的眉毛皱起,阮芽思索片刻,想起衔玉教的,手指绕着圈圈又把球踢回去,试探问:“你给多少?”
给多少?这是要钱的意思了。柳催雪豁然开朗,果然是个凡间来的。
不管她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若能用钱收买,彻底讨个清净也好。
柳催雪伸出一个巴掌,“五百上品灵石。”
灵石?那不就是石头吗?还以为他有多阔呢,拿石头来打她,阮芽“切”了一声,“我不要,我不干。”
柳催雪回头,“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这个。”她摸出一锭金子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生怕人抢似的又飞快藏进芥子袋里,“看见没,这个,金子!”
柳催雪了然,差点忘了,她是个凡人。
“好。”他答应了,爽快填了一张五百锭黄金的金钞给她,并消除了上面的痕迹,取了她一根丝,填上主人的印记。
阮芽是认得金钞的,衔玉带她去过钱庄,给她换散钱的时候顺便帮她换了金钞。
金钞是凭证,钱存在钱庄里头,需要用时拿着金钞去取就行。
她举着金钞,就着月光仔细辨认,确认无误后才美滋滋收起来,拍拍腰上的芥子袋,“好啦,走吧。”
小翼峰,楚鸿声和苏荔早已等候多时,柳催雪毕恭毕敬行了礼,阮芽跟在他身后,也照猫画虎学着作揖。
“丫丫,过来。”苏荔一早就为她准备了衣裳饰,原本她来的那天就该送过去的,结果人刚安顿好,转个背的功夫就不见了,被衔玉不知道拐到哪里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