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他,边走边说:“不吃了。”
声音听上去充满不爽。Leif不理解,先前不还好好儿的,转眼怎么这副模样,又是谁招惹他了。
姜戍年离开公司,驱车赶去昆仑饭店,到了之后也不进去,就搁车里坐着。一支烟的功夫,熟悉的人出来了,穿着长铅裙和高跟鞋,姑娘伸手顺头的功夫,他一个转弯将车开了过去。
这急刹车动静不小,冯殊阮愣了愣,看见驾驶座上的人时还有点儿意外,说了句:“这么巧。”
她身旁的男青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弯了腰正要往车里看,却见人从车里钻了出来,摔门声砰的响起时,他正巧看清他的脸,接着便笑容灿烂:“真巧,您来这儿吃饭么?”
姜戍年没出声,他极快反应过来,笑着寒暄:“你们……认识?”
身后是座小喷泉,凉意阵阵拂面,嘈杂的环境中这头却是略微异样的沉静。那青年人怎么说也在世上混了好几十年,这点儿眼力价还是有的,立马转了话锋对冯殊阮道:“那今儿就这吧,我还
有事要忙,就不送你了,回头再联系。”
她笑着点点头回应,还对几步远的他挥手示意,再回头看着姜戍年:“来吃饭么?”
对冯殊阮来说,刚才那略微异样的沉静是不存在的,她自肺腑地认为此刻的相遇是巧合。
穿制服的门童面带微笑走来:“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于是他没好气地拉开车门,顺便指挥她:“上车。”
车子绕过小喷泉驶向停车场,启动不到一分钟,又停下了,车前是茂密的龙爪槐。
他撤了握方向盘的手,往座椅上一靠:“不是忙得没时间玩儿么,相什么亲。”
她说:“相亲又不是玩儿。”这么说,果然是相亲去了。他顿了顿,面不改色:“什么人也见,不怕人家是为了你的钱?”
“不会。”她豪爽开口,“我哥打听好了,这人家境不错,不缺钱。”
他极轻蔑地笑:“你就那么相信冯沐川?”
她点头,看他一眼,那模样大有只为潇洒走一回的气概:“当然。”
他转头看着她:“你要相亲为什么还答应我,你他妈这是脚踏两船明白么?”
她轻轻松松解释:“怎么会,我们不是闹着玩儿么。”
“谁跟你闹着玩儿?”
她莫名:“不是你说的?等我有时间了就找你玩。”
他偏头看她一眼:“三人一起?”脸色能沉出雨来,“可没这玩法。”
她笑:“跟你是玩,跟别人可不是,大多数人都不太能玩的,不像你。”
他也笑,但看起来并不开心:“就吃过两顿饭而已,也算玩?”
她赞同:“我也这么想,不管真假都没有开始过,那就不算吧。正好今儿碰上你,顺便告你一声,我打算结婚了,以后你别来找我了,我们就见过几回面,说玩吧也没有玩起来,说朋友吧也算不上,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见他没什么反应,她便握了门把准备下车:“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话音将落,他随手摁了一键,车门极轻地啪嗒一声锁上。她推了推门,没推开,遂转头看着他。
“我大概对你太好了,由着你磨叽。”他也看着她,“你知道我平常怎么玩儿?”
冯殊阮虽是大小姐,却也独自闯荡多年,不对劲的苗头还是把握得十分准确。姜戍年说完这话,她神经紧绷,整个人都警觉起来,却仍然没防备他会倾身过来,即使有防备也徒劳,因为车门被锁死了,车外又看不见,她就那么死死靠着车门被人亲了一口。
长这么大还上演被强吻的戏码也是让她倍感意外,以致于傻傻愣愣呆住了。亲完之后他抬头,在十公分的高度垂眼看她,吐出的气息温热绵长:“这才叫玩儿,懂么?”
说着,又埋了头。这第一次不备让他得逞,她认栽,可没想过给他第二次机会。抬腿只用了零点零几秒,膝盖狠狠顶着他的小腹,只听刺啦一声,裙子豁开了,她也顾不得,脚上往下一扣,小高跟结结实实扎着他。姜戍年知道她不是表面上看着柔弱的主,却也没料到这姑娘力气这么大,功那叫一个准,差一厘米正中重要部位,已然痛得要死。
明哲保身,他皱了眉撤退。姑娘像条汉子,长胳膊长腿灵活得像只猴子,几秒钟的功夫,还就着鞋用小高跟砸了启动键,接着开了车门,跳下去,再砰一声关上。他侧目,只看见她开口到大腿的裙子,腹下还隐隐作痛,低头看一眼,白衬衣上一夺目鞋印,连扣子都掉了。
这心中的滋味顿时百般复杂,一是他闯荡情场多年,还没在这节骨眼儿上这么狼狈过,二是这姑娘太没种了,放不开还出来玩,当他十几岁小朋友,牵牵手就一起走呢。关键是没种就没种吧,她还摆出一副很有种的样子,让人误以为她什么都不怕,实际却是这水平。
刚才那情景,倒像是他要怎么样她了,他再狂也知道挑个没人的地儿不是。这就是肉没吃着,反沾了一身腥。总之那会儿的姜戍年,某些价值观很有问题。
他转头看了看,马路边的冯殊阮招了辆出租车,俯身钻进去时开缝的裙子露出洁白的大腿,接着一甩门,汽车便嗖地一下飚出去。他又低头看了看衬衣,伸手随意掸了掸,并没什么用,那印子照样夺目,便憋着一口气将车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