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带针线吗?还不过来补。”
她的小手倏然被人从上方包握住,带了下来蹲坐。
她在他身上缝着衣裳,一针一线紧密细致。
她在缝线的时候现他情绪不大高,轮廓锋利的浓黑眉毛沾了些灰,略略有些下垂,像两把铺了尘被人搁置了的宝剑,眼睛内能映得进光,却渗不进底,神思像是游移开了。
“还在为无法保护人的事情难过吗?”
赵稚觉得自己身为长辈的,有义务为小辈排解忧愁。
说话的时候,她低头凑近缝针把线咬断,面前的人胸膛微不可察动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声音传出。
赵稚就要凑近耳朵去听,面前人伸手就把她脸颊夹住,夹出了可爱的嘟唇移远了些。
“我怎么可能为这么无聊的事难过,我是在想事情。”
“想、想什么事情?”嘟唇嫣红水亮,像是在邀人采撷的甜果。
“我的内力在慢慢消退。”
周斐之松开她的脸,扶膝站了起来,“刚才来人靠近了我居然都没现,反倒被你听见先一步吹灭了烛火。”
“是鬼降功。。。”他缓缓吐出口气,“是我没有遵照它的走法来练,故而遭反噬了。。。”
“练上乘的武功还会这样?”赵稚眨了眨长睫。
周斐之笑了,“练上乘的武功不会,可是练上乘的邪功就会。”
赵稚低低地“呀”了一声,她还是没搞懂邪功是什么意思。
“邪,是斜的意思,是不正当的武功意思吗?”赵稚又开始挠着笨笨的脑子苦学起来,“练这武功这么不好,那就别去练好了。”
周斐之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这家伙心性单纯,倘若她得知鬼降功之所以被列为邪功,不止是修练时的气为阴邪,最主要它还要利用吸收死难者断气时的那口气来功的,她一定会吓死。
他本是执着于要练此功,但现在看着赵稚,他觉得他不练也没有关系。
“那。。。不练了?”
“嗯,不要练了,咱练点正途些的武功好吗?”
“好啊。。。”周斐之声音有些慵懒,随之找了处干净的草皮,拉着她的手坐下,把头枕在了她的膝盖上阖眼。
他握着她的两手,感觉温暖从她手心源源不绝传出,他好久没有这么松弛过。
“只要你不逼我自宫,一切好说。”
赵稚“啊?”了“啊?”,挠挠头疑惑。
“不然你以后就少许多快乐了。。。”他的声音舒缓,渐渐低了下去,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