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稚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唇形十分好看,唇角边微微上翘,即便在梦中也带着些戏弄的笑。
“什么啊?什么快乐?”赵稚都想摇醒他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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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斐之原本想着在山洞里暂歇,等身体里的内力恢复以后,再出去歼灭敌人。
可不等他出去,那些黑甲兵就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似的,匆匆忙忙班马离开了。
“这样便想走了?想得挺美的。”
周斐之望着大片被刀剑砍得斑驳掉皮的树干,地上一堆枯萎蜷缩的红叶,沾了血红得更刺眼了。
冯高和山寨的人忙着处理善后,见大当家和吱吱姑娘无恙从山丘上下来,冯高忙过去慰问。
“那些是京中的兵马。”周斐之在过往的八年间,一直在京中统领着十阎殿,故而清楚京中的兵马以及局势,他心里对许多事情是明白的,只是一直懒得掺和,也没兴掺和。
“大当家,可你不是圣上最得力的助手吗?他为何派人来剿你?”冯高问。
周斐之离开十阎殿的时候,能够猜出来皇帝身体不大好了,因为他几次三番也没能见着皇帝一面,皇宫内外一直由郭氏外戚把控着。只是当时他没有那么大的事业心,也不愿意管朝局,所以扔下十阎殿的青龙符便潇洒地走了。
“若不是皇帝忌讳一把不为他所用的刀,而来赶尽杀绝,那便是。。。”
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赵稚胸前用草绳编织的兔子项链,姑娘掀眸看他,
“那便是,皇帝危在旦夕,朝局有变了。”
“那!那大当家你快赶回去救皇上啊!”冯高瞪大了眼睛,急得脸通红。
“我为什么,”周斐之挑开薄眼皮,淡情地扫了他一眼,“朝局它怎么变,不妨碍到我练功就行。”
“但是,”他顿了顿,手边一紧,“它已经严重妨碍到我了。”
“在我的眼皮底下杀我的人,毁我山寨扰我清静,真以为老子吃素的?”
周斐之用力过度,把项链掐断,捏扁了草编兔子,指甲掐入指腹溢出血腥气。
他刚刚表情阴戚地放完狠话,那头小姑娘“哇”一声哭了,他苦恼地一侧目,好不容易营造的冷戾血腥氛围被搅和得荡然无存。
“我项链。。。我项链。。。哇。。。”
赵稚呜呜咽咽蹲下,捧着地上被他掐得爆开的草编物,哭得惹人垂怜不已。
那枚小兔子的草编项坠是她费好大功夫编的,爹爹临走前教过她不下数十遍,她一直苦练却没编成功,来到山寨上日子聊赖,好不容易才编成功了一只,被她如获至宝挂在脖子上,不时就摸摸。
“我。。。还你一只纯金造的行吗?你那项链是假的。”周斐之皱了皱眉。
“不!它不是假的,它是真的!是真的。。。”赵稚哭得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