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成最强的男人,打不赢敌人的男人,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娘不需要一个弱者!”
三岁的小娃手脚都相当稚嫩,在皮鞭的威迫下,只得把细嫩的指尖抠入粗糙的树皮,一点一点往上爬。
偶有气力不支,从半道滑下,幸而抓住树皮才不至于摔到,方才逃过大难一般松出口气,谁知就有一皮鞭挥斥在他身上,把他背部打了一道血痕,鲜血染污了他最爱的小斗篷。
女人在树下近乎疯狂。
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不爬上树枝的顶端,他永远没办法停歇,因为脚下那鞭子永远能鞭笞到他身上。
他永远没办法忘记鞭子打在身上那种痛。
但她是生养他的母亲,他没办法恨,也没办法爱,最后只能把追逐武艺当成了穷尽气力都要得到的东西。
帮他娘和师公复仇,以及当上十阎殿殿主,只是他攀上树顶抓的那只鸟罢了。
自然炎寨在他眼中也是一样的存在,他没有太多的感情。
只是,今日他驱使寨里的兄弟躲到地下,他想使出崆峒派的武功绝招时,却现做不到了。
那一记招式他娘只口头向他传授过,练成之后把赤岭山后山处一整个草皮摧毁成秃地,威力十分吓人。
他一直没机会使出,直到今天。
但是重要关头,他现自己体内催内力的气道似乎不够,那一招绝招没有如愿使出。而且,他还似乎丧失了大部分内力。
像今天这么狼狈地需要逃走,还要躲起来的,还是头一回。
周斐之正在极度失意间,洞壁的火烛突然被吹灭了。
毛毡布被披头盖了下来,黑暗中,小姑娘的脸突然凑近他,呼吸的甜腻喷了他一脸,他整个人怔住,正欲开口,姑娘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唇,伸手圈紧他的脖子。
许是被姑娘说中了,周斐之现在果真感觉脑袋有些失血的眩晕,山洞冰冷潮湿的地面竟有些擂鼓点点的震动,身体有些失重,空气中满是姑娘爱吃糖的甜味,让人沉溺。
晕乎间,他蛮横地顺势把手环过去,差点碰到她的腰时,姑娘小声凑在他耳边:“快把四肢圈起来,像我一样。”
说着,她就松开了他,径直抱住双膝团成一团作示范。
石洞外传来纷乱的铁甲声。
原来小姑娘感觉到有危险,立马灭了烛火用毛毡盖起两人,现在还带着他伪装石头呢。
周斐之扶了扶额有些难言的失措感,但还是配合她玩起了“装石头”的游戏。
石门外传来有人砸石门和交谈的声音。
“那山贼头必定是躲里头了,光他一个人就杀了我们将近三百个兵,原本五千精锐兵,如今已锐减至半了,这口气我如何能下!!”
赵稚在装石头的同时,还忍不住惊讶地掀眸看了上边的人一眼。
这就是他说的“实力不够”?“打了败仗”?
她怎么感觉敌人比他更惨呢?
“将军!我们还是赶紧撤,这搞不好又是那山贼头的阴谋!”
“对啊,将军,你也看到他刚才似乎想要使出什么绝招,虽然好像失败了,但靠近他的那五十多个兄弟一下子被他划断了筋脉,这人不是一般人,搞不好把我们引来此地好一网打尽的!”
石门外的人似乎犹豫了一阵,没有作声。
第26章···
“那这样,我们用烟从这小洞熏进去,在山洞外守着,就不信他不出来!”
男子的话才落,那个递交膳食的石门下方便蔓进了浓浓的烟。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山洞是周大当家用来修练武功用的,普通的烟雾能被洞壁的石头吸收,就连火也攻不进来。
没过多久洞外就安静下来,周斐之被盖得热出了一身汗,一把站起掀掉毛毡,同时对姑娘道:“游戏结束。”
赵稚浑身松弛下来。
她小心翼翼攀着他的衣角站起,处于黑暗的时候她眼睛不敢去看地面,只能抬起头寻找周斐之那双鹰隼一样夺目好看的眼睛。
“你看,我这不就保护你。。。”
赵稚正嘚瑟地说着,脚下一时没站稳,拽着他身上的带子一扯,腰带被扯掉了,周斐之眼睛在黑夜中如夜视的鹰,蹙眉一把托住她的腰,可她紧张之下手里揪住一点东西就拼命地拉,把他衣襟处“咧”一声撕坏,大半胸膛都在洞穴微潮的冷空气中露出。
周斐之咧嘴“嗬”地笑了一下,把她扶稳站好了。
赵稚手指攥紧他衣摆,跟着他来到洞穴的更深处。
走过了弯弯绕绕的逼仄小道,前面露出一丝微弱的光。
“当心些,这次别把我裤子扒了。”
前面传来周斐之漫不经心调笑的声音。
“知。。。知道了。”赵稚软软的嗓音压得有点低,手猛地一松,又往前拉住了别的。
然后感觉前面男子的脚步顿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反倒窘迫起来,“嗯。。。刚刚骗你的,现在你拉的才是裤子。”
赵稚“喔”一声松了,又去捞他的衣摆。
有水流的声音,山洞走到最里头竟是一处开阔之境,中间很高很高,呈伞锥状,顶部的开口大约只有一口井那么宽,有一束白炽光投射下来,照亮了洞底形状古怪的山石,能看见洞口处天空的幽蓝深邃。
赵稚觉得天空的距离变得遥远了,她傻傻地往上伸手,踮起脚去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