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一顿过后,沈元彻彻底躺在座位上起不来了。他道:“我明儿还来。”
顾准烦他,拒绝道:“明日我要温习功课。”
“你温习你的,我吃我的。”
顾准嘴角一抽,谁告诉过来就有吃的?他又不是厨子,今儿做饭是因为不得已,还真以为明儿还能吃上?脸皮忒厚。
廉江州脸皮就没这么厚,他虽然想吃,但是不会强迫别人做。
只是晚上回了房之后,他还是没忍住修书一封,送去了盐官县。
翌日上午,正在衙门里面清算田地的李况收到了信。他起先还不以为意,直到通读一遍来信后,李况的脸色忽然变得奇怪了许多。
他放下公务,不声不响地回了官舍。
顾长安跟顾长乐都在,李况过去之后,递了两块饴糖给他们,蹲下身问道:“你家兄长会做饭么?”
顾长安接过糖,点了点头:“会啊。”
“那他做饭好吃么?”
顾长乐抢着回答。没别的,就是想吹一吹自己哥哥,在她看来自己哥哥哪儿哪儿都好:“当然好吃了,哥哥做的饭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饭!”
李况心里一堵,重又起身回去了。
只是等他再回头看这封信的,却怎么看怎么不爽。廉江州在上面责怪李况这人不地道,明明自己弟子做饭手艺了得,却愣是不说,害的他之前还在顾准跟前吹嘘自己的烤鸡,现在看来真是够丢人的。为了表示所言非虚,廉江州还详细描述了那只叫花鸡还有晚上那道养生粥的口感,写得痛快了甚至还赋诗一以作夸赞。
末了,廉江州委婉地表示,既然李况将自己弟子送过来,那不多住两个月都说不过去。廉江州还道,自己不是那等厚脸皮的人,吃了人家的好处就得还回去,所以他准备教顾准骑射。教了之后就是半个老师了,这样顾准也不亏。
废话写了整整三张纸,末了廉江州还道:
叔寒你素来大度,想来不会介意弟子多了个半师吧。只可惜如今顾准不在你那儿,叔寒怕是许久不能尝到此等美味了,委实可惜。
这幸灾乐祸之情,跃然纸上。
只是廉江州不知,李况根本从来没吃过叫花鸡,也从来没有见识过什么养生粥!
弟子多了半个老师是好事,可是自己这么被人看轻了实在可恶!
忍一时越想越气,李况直接回信相讥:
什么叫花鸡,什么养胃粥,他都已经吃腻了吃吐了,还在乎少那么一顿?也就只有廉江州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才会如此大惊小怪。
廉江州收到信又是另一日的事情了,他看了之后也不生气。只是苦恼自己该如何同顾准说。毕竟前两日他还不客气地请人家一放榜就回去呢,如今贸然说要教人家骑射,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廉江州还在想一个靠谱的由头,想了两日没想好,府试放榜的日子却到了。
第41章榜沈元彻:到底都没中?
一大早,顾准便起身准备观榜。
张榜之处也是在贡院门口,顾准刚用完早饭,还未来得及坐上马车,便看到沈元彻等在了外头。见了他,顾准甚至都想掉头回去改天再看榜了。
只是沈元彻这个厚脸皮的却又觍着脸黏了上来:“都是要去贡院的,不如咱俩一道儿好了。你瞧我多贴心,大清早的连觉都不睡就过来等你,感动不?”
顾准真是感动得吐了。
这么个牛皮糖甩又甩不掉,且自从上回帮了他之后,他便又开始以自己的好友自居,如今就连德叔也知道他们俩关系匪浅,可把顾准给隔应坏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当初就不应该帮这人。
如今变成这样,他也只能受着,谁让他自作自受呢?马车上面多出了一个人,顾准怎么都觉得不自在,看书也看不进去。
沈元彻见他拿了进去一本兵书,啧啧称奇:“你这涉猎还挺广的,什么书都看。”
“廉将军送的。”
“廉将军还送你东西?”沈元彻错愕不已。
顾准觉得他这样一惊一乍的实在聒噪:“再吵就给我下去。”
沈元彻小声道:“我只是太惊讶了,廉将军可不会轻易送别人东西的。他好歹也教了我们三四年,就连太子他都没送过东西,不成想你们俩倒是挺投缘的。也得亏那些皇子们不再跟前,要不然看廉将军送你东西说不定要跟你急眼了。”
这话顾准是不信的,若是那些皇子们当真眼皮子浅到这个份上,那他们大梁气数应该已经尽了。
皇子皇孙里面,出一个沈元彻就够了,再多几个大梁迟早玩完儿。
车上放着果脯,是德叔怕他在外面无聊所以才备上的零食。顾准跟他说话之后便觉得嘴里没味,随手捏了一个丢进嘴里。
见他吃东西,沈元彻又来劲了,试探着道:“瞧你做饭的手艺那么好,做零嘴应该也不差的吧,要不,回头试试?”
顾准扫了他一眼。
沈元彻渐渐坐直了什么:“怎么了?”
“下去。”顾准无情道,
沈元彻一听到这两个字不知怎么又怂了:“我干什么了我?就算是要一刀砍了我,好歹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顾准不紧不慢道:“我并非厨子,也不是你的下人,往后做饭那些事情还是教给的厨子,我可没义务给你做吃的。我愿不愿意做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就算是做了,分不分给你那也全凭我心情。给你你就受着,不给你你也得忍着,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