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说得认真,沈元彻看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赶紧解释:“我从来没把你当厨子,更没把你当下人,只是有些嘴馋,而你做的东西又太好吃了些。朋友之间开开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俩关系都这么好了,你怎么还这么看我?”
天地良心,他可真没看轻顾准,
顾准又翻了一页,道:“第二件,咱们的关系也没好到那个份上,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才同廉将军说你我是好友,不过是一句应付之语,你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他,他可不就是当真了吗……沈元彻欲哭无泪,想要反驳却怂得不行,根本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不好惹?他都已经倒贴到这个份上了,结果人家竟然没有把他成朋友,难道他注定是要输给那个谄媚的小人了吗?
沈元彻瞬间清醒:“你待会儿不会还要去找你那个朋友吧?”
“有何问题?”
问题可大了去了,沈元彻伤心了,他果然比不得那个小人。
顾准这人可真是有眼无珠,他都看不清谁才是真心对他好的吗?这般昏庸,回头就算考上了进士当了官也都是个昏官!没良心的狗官!
沈元彻对只见过一面的邓季文印象差到了极点,只是他人在顾准的马车里面,就算想要上眼药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听。以如今这个情况,他但凡说一句邓季文不该,顾准保证又会像上次那样直接把他给踹出去。
沈元彻可不想再丢人了。
不成,不能就这么被一个小人比下去。
去了贡院门口后,沈元彻有心想要出手阔绰争表现,若不是顾准拦着,他甚至都打算直接把边上的酒楼给包下来了。不过虽然顾准的话起了些作用,但沈元彻还是包下了一层楼的雅间,美其名曰不想被人扰了清闲。
沈元彻美滋滋道:“包上一层楼算得了什么?以我的身份,便是买一下他一整条街也使得。”
顾准觉得他是有钱没处花。不过花的不是他的钱,那他也懒得管那么多,方才提醒一句已经是极限,他不会再同那个人傻钱多的傻子再有何纠葛。
系统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心也是在滴血,这些钱要是给它那该有多好啊,这些加一块儿足够它花个一年半载了。省省还能花好几年呢,真是败家子!二世祖!
只可惜,花了钱的沈元彻丝毫不感觉痛心,反而感觉自己方才花钱的样子十分的爽快利落,颇有风范,回过头来还想跟顾准邀功。
“这二楼临窗的位置,视野最好,如今这楼的雅间都是我们的了,待会儿让小厮们下去等榜,咱们想在这里看多久就在这里看多久。”
顾准却没这么多想法,只想赶紧离开,所以他问:“不介意我叫一个人吧?”
沈元彻瞬间警惕:“该不会是你那个好友吧?”
“你不愿意?”顾准反问。
他本来也不就是随口一问,想着沈元彻拒绝了最好,他便自己下找邓季文了。
“我自然——”沈元彻刚想拒绝,但是想了想自己有求于人,还是憋屈的闭上了嘴,算了,还是抱大腿比较重要,“自然愿意的。你想叫谁就叫谁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一路上念叨着人家还不够,到了这儿还要巴巴地把人叫过来,这关系好的可真是没话说。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人这般时时记挂着我,估摸着是不大可能了。”
沈元彻心里不痛快,说话都酸溜溜的。
顾准有些诧异他的反应,虽跟他想象的有所出入,但既然他愿意那自己也省得换地地方了。顾准没有多管沈元彻,让车夫直接下去寻邓季文了。
沈元彻是他带过来的,现在甩也甩不掉,所以就只能委屈一下邓季文了。
邓季文本来高高兴兴地过来寻顾准,结果一进屋子看到沈元彻那张讨人厌的脸,瞬间兴致全无。
“他怎么在这儿?”邓季文冷着脸质问。
沈元彻反呛:“要你管?”
这是他订的雅间,他还不想让这个讨厌鬼来呢。
一场恶战一触即,顾准忍着头疼解释:“这事说来话长,回头再与你解释。快坐下吧,马上便要放榜了,我已让人下去候着,只要一有消息便会回来的。”
邓季文是厌恶沈元彻不假,但是顾准都开了口,他便没有再追究了,只是坐下来后偶尔目光扫过沈元彻的时候还是十分冷凝。
沈元彻心里已经把邓季文从里到外都给问候了一遍了。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抠出来!”沈元彻恶狠狠道。
邓季文不怒反笑:“无他,只是奇怪好好一个王孙公子为何要来跟咱们这等寒门子弟一起考科举,莫不是偌大的王府养不起您了?也不知你们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公子,是如何受得了考场的苦。”
沈元彻炸毛了,觉得他真是人丑都作怪,非得跟他过不去:“受不受得了,与你有什么相干?”
“没看出来吗,显然,我是为了看笑话来着。”邓季文针锋相对,他一贯都是这般小心眼,也不怕被人知道。
沈元彻忍着火气:“那就等着看好了,谁能考得中还不一定呢。”
“那就拭目以待。”邓季文嗤笑,他早就在顾准那儿打听清楚了,这蠢货不学无术,能考得中才怪呢。
跟讨人厌的共处一室,每一刻都是煎熬。好在贡院那边放榜的度也快,巳时一刻,榜单便已经张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