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廉江州懒得听他说这些废话,“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我才不爱出门。”
“跟我有什么关系?”沈元彻被嫌弃了,心里更委屈了,“只是皇伯父总是念叨您,说很想念您呢。”
廉江州冷笑,一句都不信。
他竟然退了就要退得干干净净,说什么想不想的都是假的,他要是这回真回去争功劳,保准便又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了。
廉江州直接道:“人也看了,墙也翻了,若是没事赶紧带着你的随从滚出去,别打扰了我的清净。”
“可我都还没有来得及跟顾准说话呢。”沈元彻小声咕哝。
廉江州眉头一竖:“嗯?”
沈元彻立马怂了:“行,我走还不行吗?知道您喜欢清净。这儿的事我就当作没看见,绝对不会再外透露半句的。”
廉江州也没怀疑他的话,这兔崽子虽然皮实了点,但是身为皇家人,什么该说什么该说他心里还是点数的。
这点无需担忧。
廉江州心安理得地送客:“那就滚吧。”
又被嫌弃了,沈元彻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儿是第几次被嫌弃,但偏偏他还作不得。有只老虎在上头镇着,只能暂时伏低做小了。
不过路过顾准身边的时候,沈元彻眉眼立马耷拉下来,端着一副小可怜样:“早上那只鸡根本不够吃,你能不能再多做两只给我带回去?”
廉江州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想到今天吃到最后只剩下一盘鸡架,廉江州也隐晦地看向顾准,他誓,生平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却没有一样比得过今天的这只叫花鸡。肥而不腻,鲜美多汁,不管是口感还是香味都无与匹敌。
诚然,廉江州喜欢吃,可他也是要脸,就这么贸然地让客人下厨房可不是他的待客之道。不过这个蠢世子既然开口了,一只鸡也是做三只鸡也是做,多做几只也好分不是么?
是吧……
一个两个都这么目光炯炯,顾准被他们看得实在心累。做吧,好像有一点奇怪,仿佛他心机有多深沉,故意拿着厨艺吊别人的胃口。可要是不做吧,沈元彻那边自然没有什么,可廉将军这般,实在是让人不好拒绝了。
“做吧做吧,看大家都喜欢吃你做的东西啊。只是一只叫花鸡就让他们惦记成这样,我手里的方子远不止这一个呢,一天做一个也足够他们吃几年了。民以食为天,做菜什么的真不丢人。”
顾准无奈:“你是不是早就预料的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系统坚持。
顾准也没跟它多掰扯,随意挑中了另一个方子,认命地同他们道:“晚上吃这些大鱼大肉的不好克化,我给你们做些别的吧!”
“好说好说,只要你做的我都吃!”沈元彻赶紧先答应。
笑话,那一只鸡就让他惦记了这么久,别的甭管是什么肉味道肯定也一般出众。
廉将军同他想到了一处,同样满心期待。
顾准挑了一份养胃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今儿中午在客栈里吃的那些东西好像有些不鲜,到现在还有些想吐。
粥好做,但就是费时。
顾准走后,只留下沈元彻在跟廉江州大眼瞪小眼。他实在是受不住,偷偷站起来准备去厨房找顾准,结果屁股刚离开凳子,就被廉江州警告了一句:
“坐下。”
沈元彻缩了缩脖子,乖巧坐好,一动不动。
这半个时辰对于沈元彻来说真是莫大的煎熬,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皇宫中读书的日子,那会儿他也被廉江州制裁得连话都不敢说。
好不容易等粥熬好了端上桌,沈元彻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赶忙凑到顾准身边献殷勤,结果一看到桌上那清汤寡水一般的养胃粥,顿时来脾气了:“好家伙,我等了这么久你就给我吃这个?我又不是牛,干嘛放那么多的草进去?”
顾准觉得太累了:“这是白菘。”
“管他白菘黑菘的,反正不是肉。我不管,我要吃肉,你去给我做一份来。”
那颐指气使的样子,把顾准给看笑了。
沈元彻被笑得心里一颤,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家的场子。他如此嚣张,要是被廉江州逮到可就完了。
好在顾准并不想大理他,甚至不屑于跟他解释,只盛了一碗粥递给廉江州。
廉江州可不挑,粥端上手之后就立马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勺子。
还鲜!
只一勺,廉江州手里的动作就加快了不少,埋头喝粥。
沈元彻见壮,实在是忍不住了,没面子就没面子吧。反正他在顾准面前从来也没有过面子。沈元彻于是又厚着脸皮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
本来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尝一尝的,可是这一尝他便再也停不下去了。
真是绝了,也不是顾准到怎么做的,一碗平平无奇的养胃粥竟然能做的如此有滋有味。粥熬的恰到好处,抿一口就能化,里面掺着一些肉和白菘,另有一些菌菇,那些菇子才是点睛之,清香中带着丝嚼筋,叫人舍不得放下。
半碗粥下肚,灼烧的胃部仿佛一下子被安抚得妥妥贴贴的,整个人都痛快了起来。
沈元彻从来没觉得吃草也能吃的这么舒服!不行,他还要再来两眼。
不过片刻的功夫锅,锅里的粥便见底了。顾准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只喝一碗就饱了。他并不重口舌之欲,好吃的难吃的在他看来都差不多,只要能填饱肚子便是了,所以他实在很难理解这两个人为了一口吃的如此拼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