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虫上脑?”裴延被推开,不怒反笑,“你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是从心脏到大脑都爱慕着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可你呢?”裴延刮了下周达非的鼻子,“你只对我的资源和肉体感兴,每次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到底是谁精虫上脑?”
周达非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今天太晚了。”裴延见状,声线又软了几分,“我现在出去,万一被拍到反而解释不清楚。”
周达非:“那你睡地上。”
“。。。。。。。。。”
第二天,睡在床上的周达非先醒。
裴延当然没有睡在地上,昨晚他睡的是沙。
周达非走到沙前,裴延还没有醒。他的长腿微微蜷缩,窝在一个有些小的沙上,显得怪有的。
周达非面无表情地看了裴延一会儿,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裴延很快就憋醒了。他在挣扎中皱了皱眉,眼皮缓缓眨了两下,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到点了,”周达非居高临下,把裴延捂到彻底清醒才松手,“该起床出门了。”
“。。。。。。。。。”
周达非说完就去洗漱了。裴延愣愣地从沙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半晌唇角扬起了些许弧度。
周达非当年租住的地方,如今竟然没多大变化。
老破小的建筑物没有拆迁的苗头,小商小贩也都还热火朝天。
这会儿正是早晨,卖早点的摊位前冒着醇香的白汽,四周围着不少大爷大妈。马路上行色匆匆的是这栋楼的一批租户:无数个和周达非一样赶着上工的社畜。
当年楼底下那个卖青菜的大娘刚支起了摊儿,周达非去她旁边的早点摊买了四个包子。
“我那时候看见你,会特别痛苦。”周达非分了两个包子给裴延,在早点摊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坐下。
裴延拿着包子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不只是因为你干过的事。”周达非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个包子,“我每次看到你,就会觉得你拥有了我想要的事业,而我却在一个错误的学校蹉跎了四年。”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来得及,但难免会不甘、会愤恨。”
裴延终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他在马路牙子上垫了五张餐巾纸,坐下后腿长得有些尴尬。
“在此之前,我经历过最大的痛苦是在刚上大学的时候。”清晨的空气湿凉刺骨,周达非鼻子冻得刺痛,微微红。
“那时,我是因为认识赵无眠才撑了过来的。”
裴延抿了抿嘴,伸出手,掌心在周达非鼻尖上按了按。
“你和赵无眠为什么那么要好?”
“赵无眠是那种每个人都想要成为的人。”周达非偏过头去,“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拥有他那样优越的条件,能像他那么聪明、阳光、天真、美好。”
“能像他那么善良,像他那么无所顾忌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理想和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