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个假冒的书生拿的还是恒家酒楼的食盒,里头的糕点居然也是自己做的。”
“乖乖,这要是我,可不就给套进去了?只怕现在还要赔一钱呢。”
“还好恒家这位少东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
“生得也不错啊,就不知道做菜如何?”
“若是做菜不好吃还能有人眼红来害?”他的同伴白他一眼。
那人也不生气,反而提议:“要不我们去尝尝,正好点个糜子甜糕。”
于是一个两个便都往恒家酒楼里走。
李员外站在翁行老后头,脸都气青了!
他费尽心思筹谋这一切,又鼓动着积善坊的老板们都来凑热闹,原想让恒家当众没脸,没想到被恒曼娘立刻识破了!
而且恒曼娘还给翁行老提醒了要小心有人撺掇。
这以后还怎么行事?
只怕一开口就要落个嫌疑。要是被翁行老知道他被别人当了刀使,只怕他要被逐出行会。
这一下心里包藏祸心,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既然无事,那我便请大家吃个糜子甜糕吧。”曼娘冲围观的百姓说到。
围观百姓意外之喜,一时高兴议论起来。
这糜子甜糕不贵,糜子是粗粮,贵的是里头的糖粉,可也不多,倒让恒家扬名。
恒夫人盘算一下就明白了其中关窍,看来女儿行事已经越老练了,颇有欣慰之意。
向晚酒楼门上板后,赵大嫂边擦着手里的桌椅边与恒夫人聊起今天之事,仍旧有些惊魂未定:“今日之事也让人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么坏的人!”
石榴则一脸崇拜:“们家的大娘子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不会吹灰之力就把这么一个恶人给弄走了!”
恒夫人更是充满慈爱:“今日之事一定要写在信里,我要在书信里好好儿说清楚来龙去脉让你爹瞧,好让他也高兴高兴。”
这时派去官府盯着事态的李山回来了:“少东家,官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说这个人并不是什么书生,只是街头上的一个无赖。”
无赖?曼娘转过身子:“他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呢,是因为我们有什么仇怨吗?“
“他一口咬定有日路过我们屋檐下避雨,被我们酒楼小二赶了出去,因此怀恨在心,蓄意报复。”李山回想今日打听到的消息。
“不可能!”海棠第一个站出来反驳,“我们恒家酒楼乐善好施,每每遇到雨天还会主动招呼路人来屋檐下避雨。又怎么会有这等事?退一万步,我们酒楼屋檐下站站又不会怎样,为何会赶走他?”
这一个无赖他又怎么想得出来这法子?
“看他样子也不像是会厨艺的的,那么,设置出这么一个局诬赖恒家肯定不止他一人。”曼娘字斟句酌说出自己的推断,“也就是说他只是被推出来的一个棋子罢了。这个人背后肯定是有人的。”
“什么?后面还有人?”赵大嫂几个目瞪口呆。
曼娘点点头:“我担心的是这人背后的主使还会有后招。”
“近些时候大家都要小心一点厅堂中间若是遇到有找事的人,先是礼貌以待,若是遇到这人刻意侮辱泄肇事,那赶紧叫来官府或是来寻我,千万莫要闹大。”
“再者每日进厨房里的人要再三谨慎,除了我们浦江带来的人之外,临时雇的那些帮工必定要两人成双成对,而且酒楼厨房里的钥匙必须我们自己要牢牢把在手中,千万不要遗失。”
众人郑重点点头。
恒夫人亦是眉头微蹙:“曼娘,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么严防死守要到几时去?”
“用不了多久,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很快就按捺不住了。”曼娘笑眯眯。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李员外特意安插了一位临时的洗菜工进去。
临安城的酒楼都有这习惯,每每到了忙时便往中人那里临时雇佣几个人来帮忙,这样只用付个几天的银钱便可。
这几日恒家酒楼生意出奇得好,果然那位洗菜工顺利被雇佣了进去。
李员外还没顾得上高兴,就听洗菜工传来消息:“恒家如今须得两人同进出,实在是寻不着机会。”
原来恒家如今生了警惕心。李员外急得嘴上直冒火泡,最后还是叮嘱洗菜工:莫要心急,且等机会。
果然被洗菜工等到了机会。
他的搭档临时被李山叫去上菜,他立刻来了精神,悄悄摸进了传菜间。
这时候正是晚饭时刻,厨子们都在灶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帮厨们洗菜、切菜脚不沾地,伙计们一批批送菜刚出了传菜间往酒楼过去。
整个传菜间空荡荡的。
他警惕地四下打量了一圈,确认无人后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小心将粉末撒在菜上头——
忽听得一声呵斥:“可抓住你了!”
洗菜工手一抖,大半瓶药粉撒在了菜上,瓶子也摔到地上,咕噜咕噜滚落。
李山一把将洗菜工擒倒,双手反剪按在地上。
几个酒楼的伙计纷纷跟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此情此景,洗菜工立刻明白了:原来他适才是中了个圈套。
他嘴唇阖阖:“你们……你们使诈!”
李山毫不犹豫一脚踩到他背上:“哼!你小子还有脸说别人使诈!先好好想想自己进了衙门怎么招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