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口曼娘陪着翁行老也走了过来:“生了何事?”
旁边一个伙计拿起滚落地上的药瓶:“少东家,这里有人想给我家菜肴上药陷害。”
翁行老吃了一惊,他那日听曼娘说会一道前朝名菜“乳炊羊”,便生了兴致想来瞧瞧究竟。
谁知菜还没上,曼娘正陪着他喝茶,就听得外头喧哗。
就来了此处遇上这事。
当即惊讶出声,吩咐自己身边跟着的小童:“赶紧去告官!”
曼娘柔声道:“行老且慢。”
她俯身下去问那洗菜工:“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来我这里投毒?”
洗菜工扭过头去,不做回答。
李山看得恼火,立即给他背上又来了一下子,疼得他“嗷”叫一声。
曼娘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若是不愿意讲便只好去官府那里讲了。只不过他们那里倒不似我这里好声好气。”
“难道跟你坦白你就不送我去官府了去?”洗菜工语气有了一丝他都没察觉的动摇。
“若你讲了幕后主使,我自然能在官府那里替你求情,毕竟你是个从犯,可若是你不讲,官府羁押你的那一刻你便是主犯,孰轻孰重,相信你也猜得到。”曼娘也不客气。
洗菜工眼珠子滴溜溜转,终于下了决心:“是李员外!是他指使我来的!”
“老李?”翁行老吃了一惊。李员外是食饭行里的老会员了,他如今年纪也近五十,平日里寡言少语,一点也瞧不出是这等暗算别人的人。
“你莫要胡乱攀扯。”曼娘不慌不忙,“说错了话自然有官府对付你!”
“就是他!他家的酒楼开在两条街外,跟我念叨过等恒家酒楼倒闭食客便都会去他那里!”洗菜工也不客气一五一十倒豆子一样说出来,“先前他还找了人诬赖恒家,只不过运气不好被识破了而已!”
反正对方就付了自己五两银子,自己也没必要死死替他保守秘密。
看来证据有了,这当口府衙已经接到消息,进了酒楼将这人拘押走了。李山便跟着去将今日生之事一五一十告官。
翁行老还有些呆愣:“这可……”
曼娘笑道:“这事关重大,我不敢裁夺,自然要翁行老和官府定夺。”
“那是自然。”翁行老有些迟疑,却也应了下来。
曼娘也不为难他,只支开话题:“那道乳炊羊正好烤好了,您且随我去看看。”
说着便带他往院里去,一字不提适才的插曲。
曼娘在酒楼院里做了个两个烤炉,一个泥巴垒的烤炉肚腹则又圆又大;一个则从底下挖出,上面盖一架木板。
此时那地底烤炉正燃烧着木炭,上面的地面则有铁架架着一架乳羊,靠着热气的炙烤而熟。
整羊外皮被烤得焦脆,泛着黄褐色的光泽,时不时有沁出的羊油滴答一声落入底下的木炭上,引得木炭“噗嗤”冒出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