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昨日,他也会觉得这像丢卒保车,现下他却动摇了。
燕燕知道了他的疑心,愤怒却不心虚。
她还跟他说,日久见人心。
若是细作,有几个人能满眼真诚地说出这五个字?
可若她真的干净,兰月就更加至关重要。
现下兰月只说了些不疼不痒的事情,不够。
“张庆生。”苏曜扬音,张庆生推开殿门,自外殿入了内殿。
待他重将殿门阖上,苏曜问:“齐太嫔可去明玉殿了?”
张庆生躬身:“下奴听闻齐太嫔素日爱睡懒觉。探望顾贵妃这事……下奴想着徐贵妃要先去,便没嘱咐宫人催太嫔起身,太嫔怕是还睡着。”
“正好。”苏曜点点头,“再差个人去,等齐母妃醒了,请她直接来宣室殿,就说朕有事请她相助。”
。
明玉殿里,顾燕时见阿狸被送过来,心情终是好了些。
阿狸已与她分开数日,一见到她就从宫人怀里跳了下来,跑到她身边,呼噜打得震天响。
“阿狸。”她把它抱起来,它眯着眼抬起头,是要她挠下巴的意思。
她不禁笑起来,坐到茶榻上专心致志地挠它,它很满意。很快又有宫人进了殿,禀说:“夫人,徐贵妃来了。”
顾燕时一愣,忙道:“快请。”
说罢她放下阿狸,站起来理理衣裙,心下多少有些紧张,还有点别扭。
从前她是长辈,但现在,她们都成了贵妃。
她一时在想,她们应当平礼相间,又思索起了该说点什么。还没想出来,徐贵妃已进了殿,不等她说一个字,就已经不在意地摆了手:“我看妹妹也不是刻薄人,我们不多礼了,好吧?”
“……好!”顾燕时应得格外清脆,徐贵妃笑了声,二人就一道落了座,徐贵妃看看她,眼中含着轻笑:“我道陛下能玩出什么鲜花样呢,合着到头来就是硬换身份啊?没劲。”
顾燕时低下头,窘迫地也笑笑。
她听出徐贵妃好似并不大清楚那些江湖纠葛,却也不好解释,又听徐贵妃探问:“陛下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怔了怔,不解:“什么意思?”
“比如封你当个皇后什么的。”徐贵妃笑说。
顾燕时滞住,往后缩了下:“你别乱说……”
“这怎么是乱说?”徐贵妃一哂,看看她的神情,就无意多作品评,只道,“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若你当了皇后,宫务就都交由你管了。到时候,放我回洛京皇宫好不好?我还是在那边住着自在。安京这边太潮,花园我也不及我在辰景宫的,住着没。”
顾燕时哑了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