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一切都和她设想的全不一样。
如今贵妃或许虚担着君王女人的名头,而她这个罪臣之女,废弃之后,却每每被逼迫,如他的禁脔一般,做着她不想做的事情。
倘若和贵妃一道设计,使贵妃有孕呢?
她知道贵妃定然心愿的,所以将她找来。
不论是什么情,贵妃在陛下心里定有一席之地的,不管陛下情不情愿贵妃为他生育子嗣,可一旦贵妃有孕,陛下他也只能认栽罢了,她却不信陛下这次会再亲手端一碗落胎药给在心里地位颇重的贵妃和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样的结果,才本该是最适合他们三人的。
至于陛下察觉真相后,是雷霆大怒还是要杀她泄愤,也都无所谓了。
对于每日如斯屈辱的活着,又求死不能的人来说,死真的是一种恩赐和无上解脱。
而贵妃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即便她怀有陛下的长子,陛下的态度倒还好说,朝中的一张张利嘴便就难堵了。
出身和曾经有孕之事,是朝臣眼中伴随贵妃一生无法抹去的污点,势必连累她所诞子嗣,若她诞下长子却不能顺利继位,这个孩子必定下场凄凉。
历朝历代,长子与嫡子最遭人忌惮与妒恨,贵妃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依照贵妃的性情,既然选择与她合计谋事,一但生下皇子,她势必要把皇子推到最高位。
她看着贵妃,眼神是澄澈真挚的,“今后如何就要贵妃娘娘自己去思考绸缪了,娘娘天资聪颖,必有良策的。”
贵妃也盯着她,闻言勾了下唇。
“那你呢?你要的是什么?”
“请娘娘给我副绝育的药吧。”她慢慢道。
“若今后还有离宫的机会,也请娘娘助我一臂之力。”
贵妃面上有明显的诧异之色,细细打量她半晌,忽然厉了声色。
“相较于让你出宫,本宫更想你死。”
她无谓轻笑,“贵妃请看看这座囚笼,我与死了有何分别吗?”
贵妃不说话,神色有些复杂,过了许久,才望着华丽的宫殿,少有的正色道:
“你多少不知好歹了,若陛下肯为我专门造这样一座宫殿,我也肯为陛下主动踏入,永不出来又如何?”
她觑向贵妃,“贵妃一点不像如此温驯乖顺之人。”
贵妃也转头看她,“你也半分不像那样桀骜难训之辈。”
……
虞扶苏回想起和贵妃的碰面与私下合计,她坐在小殿中,另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是“息香引”的解药,她方才饮酒不多,因而药效力的慢,此刻才觉微微目眩和隐隐灼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