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决书下来,他的领导和下属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的弟兄必须永远关照——况且,受贿案带出了他的桃色扒灰丑闻,他的老伴儿和儿子肯定不会去监狱里看望他。
想起他的将来,杨庆就愁,已经是五十多岁的年龄了,受贿的事情还好说,现在都这样,他涉案的金额已经是很小的了。
关键是跟儿媳妇那事儿,他出来也是有家难回啊!
怎么安排他呢?
如果哪一天,他在监狱里听了别人的挑唆,突然急火攻心,脑子犯了糊涂想立功减刑,说出以前的什么事儿来,后果不堪设想——组织上必须时刻“关心”他。
当然,从情理上说去看望他,也是理所当然——面子上只能这样说。
听杨庆简单扼要的说了郎勤的事儿,杨振山朝对面的乔桂海招手。
乔桂海连忙端着酒杯快步过来。
“这几天我筹备政协会议,肯定走不开,晚上我把电话打给赵至厚。这是我的东方粮库主任,乔桂海。”
杨振山指着乔桂海对杨庆说,“桂海是至厚手下的兵,俩人感情更深,他去如我亲临。明天你们就去吧”。
“是”,在外人面前,乔桂海依然是当兵的本色——他知道,杨振山喜欢这个。
“您看,这么多事儿麻烦您,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杨庆抬脸笑道。
“你看,说着说着,你又外道了不是?”杨振山笑着端起酒杯,看了他俩一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在酒里,咱们干一杯!”
初冬早晨的薄雾还没散去,临北公路上,县联社的桑塔纳2ooo飞急驶。
车上前排是乔桂海,后排坐着杨庆和王家明。
监狱位于省城的远郊区,距离北河市也就一百五十公里。
远远望去,好似一座深灰色城堡,四周两公里内一马平川。
城堡高墙的四个角儿,都是高高的塔楼,各站立一名端枪的武警,警惕的目光逡巡着四周。
高墙上四道电网,大白天的,上面的灯泡依然刺眼的闪亮着。
厚重的大铁门朝南紧闭,大门上方三米处,“滨海省监狱”五个漂亮的浅白色行体大字往外凸起着。
与一般的书法不同,这上面没有落款,大概是没有哪位领导或者书法家愿意把自己的名字挂到监狱的大门上吧。
桑塔纳停在大门外,乔桂海下车跑了过去,与哨兵交涉着。
杨庆原以为可以开车进去,两个人端坐车上没动屁股。
乔桂海跑过来钻进车里,对司机道,“右拐,绕到后面去”。
车子绕了大半圈,停在北侧小门外,同样是两个哨兵执勤。
盘查了乔桂海有两分钟的时间,让他填表签字后,看到一个哨兵给里面打电话。
乔桂海跑到车后门说:“杨主任,可以进去了,但不能带任何东西,要过安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