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姿态闲适地坐在那儿,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地等着应珈楼来接她。
应珈楼身上是学校的黑色校服,连西服外套都穿着,规规矩矩,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好姿态。
再也没有像他如此守规则的好学生。
他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仰头望她,稀疏的檐下雨水落在伞面上坠成花蕊。
“应珈楼,我们第一次在灵谷寺山下碰见的时候,你是不是撑着这把黑伞?”她笑着问他。
那时候是在冬末,刚过完春节没多久,也是个下雨天。
虞晚章随着叶知美搬来应善家,噩梦如影随形,那天她从梁声雁家里走出出来,在山脚下碰到玉面小菩萨——应珈楼。
他撑着黑伞,一身白衣,笑容温柔得体。
她那把是白伞,穿着黑色百褶长裙,一脸冷漠。
两人相遇于江南的春雨里。
虞晚章笑着回忆,那笑极艳极美,是半夜盛放的蔷薇。
应珈楼不语,拧着眉。
那笑渐渐消失,她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收敛神情,认真起来。
应珈楼不答。
她从身后摸出手机,按了按,上面显示着某个看似普通的视频软件,其实兼共定位和屏蔽系统功能。
虞晚章奋力地把手机往下砸,彭地落在伞面上。
肯定是不小心砸在他脑袋上了。
应珈楼还是似是不觉,盯着上头大开大合,随时都会掉落下来的虞晚章,他揪着颗心。
“你是不是还在我手机里装了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虞建东和贺杨都问她说怎么不回他们的消息,虞晚章也不会找到这个软件。
在湖边别墅,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里,应珈楼在她手机里装下屏蔽系统,她收不到外界的消息。
外出时,应珈楼又能根据定位系统,清楚准确地找到她的位子。
他用自己的方法,将她围在金笼里,与世隔绝。
应珈楼这下开口了:“晚章,你先下来,那边很危险。”
只要稍微一动,她就会从上头掉下来。
就像那次,苏方民从西隐山落下像是断线的风筝,直至坠落。
应珈楼醒后在医院见到了那些照片,后脑勺着落在先,一地脑浆,碎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半幅人样。
只要一想到她受伤,他便痛苦得胃都抽痛起来。
温润如玉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着脸。
考了一天试,虞晚章累得快要昏睡过去,这两天为了保持清醒,她一直喝着咖啡吊神。
精神力游丝,慢慢被抽调。她恍若木偶。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