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缨差点惊叫出声,拿出自己身上的榜单核对再三,才真的吓着了——此女与肥遗生得一模一样。
“那谁,那谁本君要了!”他大喊一声,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狐裘公子正与老板讨价还价,此时也转过头。
“公子,您要哪个?”
“她!我要她!”时缨指着角落里的少女,“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少女吃了一惊,睁大眼睛往墙角里缩,颤抖得更加厉害。
“不好意思。”狐裘公子微微一笑,走过来,“我不知道公子出多少钱,但是买卖讲究先来后到,那女子刚刚被我买下了。”
“我不管,本君就是要她,她是妖!”
众人不免面面相觑,老鸨怕生意不好做,脸色不悦:“就算我们的姑娘是南曲挑剩下的,比起金莲棚倒贴的货色也好了不止千万倍,你既然不是来做生意的,就赶紧给我滚。”
时缨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一时恼怒,祭出玲珑珠。玲珑珠浮在半空,越来越大,光芒笼罩着整个屋子。
老鸨与客人都没见过这架势,吃惊得说不出话。
“肥遗,别藏了,既然我都找到了这里,你还打算扮猪吃虎吗?”时缨朝那少女走去。
少女睁大眼睛,嘴巴“呜哇呜哇”的,想说什么却不出声。
“哑巴?”时缨揪起她的领口,“你跟我装哑巴?”
玲珑珠在手,照得少女的脸纤毫毕现。她睁着大眼睛,忽然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了下来。
“不、不是,我不是……”
时缨探了探她的脉搏,眉头一皱:“还说不是,你连心跳都没有!”
女子只是哭,一直等到时缨把她掐晕了,也没有反抗。
“嗯?”时缨一见女子晕了便松了手。
她软软地倒在他怀中,香气扑鼻,眼角还有泪痕。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他身后传来狐裘公子义愤填膺的声音,“但是你如此强抢民女,胡作非为,我柳白银就不能坐视不理!”
随后,他手一挥:“来人啊!”
柳白银?时缨觉着耳熟,把少女放了,转身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就是临安柳家的大公子柳白银?”
柳白银听说他认识自己,登时露出一种理所当然的骄傲神情,却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微微一笑:“不错,正是在下。”
“富家子弟即便是去金钱巷、朱雀街南北部或是曲院街,我都可以理解,你却来这里捡漏,我倒是好奇了。”时缨搓了搓鼻子,戏谑道。
柳白银闻言,没有怒,竟是笑了:“我就是要来此,南曲、金钱巷又如何?朱雀街南北部又如何?去那些地方不过是图个风流快活罢了,来这里却是救人命的。”
“想不到公子竟有此仁义之心。”时缨搓了搓鼻子,“只可惜开门做买卖,钱多者得。论财富,你是比不过我的。”
老鸨欣喜抬头,眼中放光,顿觉时缨一身贵气,模样帅极,如果真如此多金……她心里美得直冒泡泡,好久没这么不淡定过了。
柳白银脸上露出更为倨傲的神色:“哦?世上与我柳家齐名的不过北财神,难道下是北财神之子?”
时缨摇摇头:“东西南北各路财神与我无关,只是我时缨看上的人,多少钱都买得起。”
柳白银倔脾气上来,冷冷一笑:“纹银一万两,如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一个粗使丫头,何值一万两?穷苦人家十两也卖得。
“我出一百金。”时缨竖起一根手指。
议论声更大了,大家都觉得时缨像个傻子。老鸨嘴巴已经咧上了天,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多了三道。
柳白银环顾四周,青筋暴突:“一百零一金。”
“二百。”时缨的语气依然淡淡的。
柳白银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碍于情面又加价:“三……三百金!”
“五百。”时缨依然气定神闲。
柳白银还要开口,一边的小厮拉着他到边上低语:“少爷,谁会用三百金买一个丫头呢,就算您赢了也没什么好处。”
“可我柳家不能输了颜面。”
“小的的意思是,让这傻子买了去,回头找两个人料理他,让他巴巴地给咱送回来不是更好?”
“你是说……”柳白银很快会意,嘴角浮现出阴险的笑容。
他转过身,昂道:“既然这位公子执意想要这位姑娘,我自然要成人之美。但若是日后被我现你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别怪我不讲情面。”
时缨搓了搓鼻子,大抵明白了柳白银背后有人,回头要打他一顿或是陷害他都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