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英说罢,向祁渊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出去。
祁渊向杨易和王略看了一眼,两人会意,一起跟了出去。
魏玄英是如何处置他们的,陆芷沅从关羽舒口中得知。
“魏大夫刚到观音庵,就听到容姐姐哭诉:她只是想过清静的日子,为何他们非要逼迫她?她虽是楚氏之后,但她从未害过人,为什么他们就这般想把她逼死?”
“那几个老顽固吓得直磕头,说自己没有害王妃之心。”
“魏大夫冲进正殿,指着那几个老顽固的鼻子破口大骂,骂他们迂腐,居心叵测。”
“别人读圣贤书,能明心净志,为民造福;他们读圣贤书,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算了,还想去害人。”
关羽舒说着,自己先哈哈笑起来,旁边伺候的茗玉她们也跟着笑起来。
陆芷沅正俯首在香炉中打香篆,她拿着圆灰押轻轻压平香灰,再用羽扫把旁边的香灰扫干净。
做完后,她直起身子,笑道:“那几个大臣被骂得如此厉害,没和魏大夫府吵起来吗?”
“怎么不吵?他们吵得可厉害了。”
关羽舒剥了一个橘子,看到站在跟前眼巴巴看着的庄婉,笑着掰了一瓣放进她的小嘴,又继续说道:“最后还是容姐姐冲他们大喊:是不是非得我死了,你们才能让我清净?”
庄婉吃完那瓣橘子,又直勾勾地盯着关羽舒手里剩下的橘子。
关羽舒索性抱过她,喂给她吃,逗着她
,“庄宜和庄婉不亏是姐妹,都这么好吃!”
“对了,我来了这半日,怎不见庄烨?”她抬头四下里环顾。
“昨晚他追一只猫,直追到墨韵堂,长林正端茶给殿下,庄烨连人带猫撞到长林,盖碗摔碎惊到殿下,被殿下罚今日在园子跑十圈。”陆芷沅道。
关羽舒咋舌,“就你们府上那大园子,他跑十圈,够呛!”
“我问他,要不要我去帮他求情,他说不用,他是男子汉,跑十圈不在话下。”陆芷沅笑道:“我让长平一直跟着,若是他撑不住,就带他回来。”
闻春拿过一支点燃的线香给陆芷沅,陆芷沅接过伸到香炉中点香粉,“你们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早已准备好了。”关羽舒转过头,看着她把香粉点燃。
燃着的线香靠近香粉,香粉先是变黑,然后冒出一星橙红的光。
橙红的光映在两人的眼眸中,一点点变亮,变大,最后变成冲天的火焰。
那晚,观音庵的正殿走水了,冲天的火焰借着风势,转瞬就把整个正殿烧着了,直烧了大半宿。
上阳城的人远眺着夜幕中透到云层的火光,直念阿弥陀佛。
次日,噩耗传了出来,晋王妃晚上睡不着,去正殿给佛祖上香,正殿不知怎就起火了。
“还不知怎的?王妃就是被朝廷那几个大人逼死的!”
“就是他们!王妃在静修,他们天天去扰得王妃不得安宁。”
“我听说,白日的时候,王妃
就对他们说过,是不是非得她死了,才能得到清静?”
“真是太可恶了,他们就是看着王妃母家没了,所以才这般欺负王妃。”
百姓的议论从大街小巷传到禁苑。
魏玄英面色铁青,指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大臣,“你们把人逼死了,满意了吗?你们还有何颜面面对殿下,面对郡主和世子?”
德阳殿的偏殿,杨易悄声问祁渊,“殿下,这场火烧得有蹊跷,要不要属下去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