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沅知道她口中的那些人,正是指责她鸠占鹊巢的那些大臣,因问道:“他们也上书指责容姐姐了?”
近来祁渊并没有同她再提起此事,想是怕她听了心里不舒坦。
“不是上书,是他们去找了容姐姐。”关羽舒恨声道。
陆芷沅原本在整理庄烨写的字帖,听了关羽舒的话,她蓦然抬起头:“他们去了观音庵?”
“可不是嘛!”
“他们去观音庵找容姐姐,对容姐姐说你持宠而娇,行僭越之举,殿下也被你蛊惑了,一味纵容你。”
“容姐姐同他们说了,她如今已是方外之人,你嘉德懿行,由你照顾殿下,帮殿下打理王府和宫里的事务,她很放心。”
“那几个老顽固不听,非得要容姐姐回来,后来容姐姐避而不见,他们就跪在正殿,要挟容姐姐。”
“我恨不得过去踹他们几脚。”关羽舒咬牙切齿道。
陆芷沅冷笑着,“他们还真是执着于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们的私欲?”关羽舒一时不解。
陆芷沅把整理好的字帖归置在书案一角,慢声道:“他们认为我是外族女子,不配帮殿下打理王府和宫里的事务。”
“可你是殿下的侧妃,还生了小欢儿,是我们东秦的人,怎是外族女子?”
关羽舒不服,又骂道:“那几个老顽固于国事上不见得如此执着,鸡蛋里挑骨头倒是费尽心思。”
她又看着陆芷沅,
“阿沅姐姐,我同夫君说过,让他上书告那几个老顽固多管闲事。”
“夫君说他和叶尚书他们,都同那些老顽固辩驳过,那些老顽固油盐不进。”
“殿下怕因此处置那些老顽固,有些人更会揪着你不放,所以他们只得忍耐着。”
她说着,泄愤似得拍着桌子,“要是在战场上遇到这些人,我一刀一个,全把这些搅事精砍了。”
陆芷沅扑哧一笑,过来同她坐在一处,顺手从桌上摆的碟子拿了块杏脯给她。
“气大伤身!为了那几个老顽固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可凭什么要委屈你和容姐姐,来满足他们的私欲?”关羽舒狠狠咬了一口杏脯,使劲地嚼着。
“是不能让他们得逞。”陆芷沅拿过一块杏脯也咬了一口。
关羽舒忙道:“我夫君说他想法子打压下那些老顽固的锐气,阿沅姐姐,你也想个法子回击那些老顽固,不能白白受这些委屈。”
陆芷沅垂眸凝思。
此事看似储君正室和妾室之争,却也是朝中部分大臣和祁渊之争。
建昭帝已无心处置朝政,皆有祁渊处置,外头已经有人在传建昭帝要做太上皇,祁渊不久要继位。
楚魏已经被打压下去,朝中大半的臣子都是新臣,他们虽有才干,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利益。
他们是在用此事试探祁渊的底线,若祁渊退让,往后他们就会继续用这种手段胁迫祁渊
让步;若祁渊不退让,罪名也是陆芷沅蛊惑储君。
此事不过结果如何,他们都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