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沉默了一下,“不用了。”
李恩过来请祁渊去咸阳宫。
建昭帝给他看几份奏章,“他们几个要告老还乡,你来定夺。”
祁渊看名字,就是那几个大臣,便道:“那便遂他们的愿吧。”
此事整个朝廷的人都在盯着,有些人等着最后的结果,好决定来日如何应对祁渊。
事是那几个人挑起的,把他们放出去,可以杀一儆百。
“那就让吏部的人去办。”建昭帝裹了裹身上的貂裘,往后倚靠着引枕。
“如今天太冷了,朕许是年老了,比往年更畏寒,不想出门了。朝中之事,就由你处置,你多上点心。”
祁渊抬起眼帘,只见建昭帝缩在貂裘中,鬓发灰白,他脸上皱纹并不多,却给人垂垂老矣之感。
祁渊记得,楚后,楚成敬尚在时,父皇从未有过疲态,楚氏落败之后,父皇就像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都垮了。
冬日天光暗,所以宫里白日也点着蜡烛。
矮几上的蜡
烛烛焰摇晃着,建昭帝手中的一个东西跟着闪了一下光。
祁渊看过去,是一支木簪。
木簪被抚摩太多次,已光滑无比,透出油润的光。
祁渊心中一震,他又往建昭帝脸上看去,建昭帝微阖双目,神态平静安详。
父皇不是垮了,他只是做完了他想做之事。
祁渊敛容向他行礼,“请父皇安心歇息,儿臣会处置好前朝之事。”
建昭帝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祁渊走到门口,回头去看,建昭帝已闭上双眼,似已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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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珮容的丧仪仍是按王妃的规格操办,只是准备下葬时,有比丘尼拿一封信呈给京兆府楚钦,说是楚珮容的遗书。
楚钦不敢怠慢,连忙送到德阳殿。
祁渊看后,默不作声,递给叶寒舟和魏玄英等人看。
叶寒舟看完,长叹一声,“既是遗愿,就如她所愿吧。”
楚珮容在信上说,她已是方外之人,不想死后还被凡尘俗事束缚,所以她恳请死后不要立碑,不用大肆祭拜。
魏玄英也长叹,点头认同叶寒舟的话。
楚珮容单独葬在茂陵外一处风水宝地,没有立碑。
她的陵墓过去,隔着一座山,是关氏的祖坟,关景舒的陵墓就在边上,和楚珮容的陵墓遥遥相望。
此事过后,陆芷沅正式掌管整个晋王府的事务,还有协助祁渊处置宫里事宜。
元正时,祁渊代替建昭帝到宗庙祭祀,陆芷沅就站在他身后,陪着他祭拜贺氏皇族先祖。
朝中无一
人再有异议,因为他们都清楚,祁渊要扶陆芷沅做正妃之心,无人能挡。
五月份,宫里下了一道圣旨,封南越华沅公主为晋王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