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突然出现一个连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想法——愿这般陪在他的身边,一辈子!
在叶屠苏之后献礼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夏明山。
林牵洛见这人五十来岁年纪,鬓间几缕华,神色冷峻。一身蓝色蟒服,走起路来脚步稳健,颇具将才之风。
得穿皇上亲赐蟒袍者,可知其在朝中地位亦是极高的。
永缙皇帝的拳脚功夫便是夏明山亲传,于皇帝来说可谓亦师亦臣,对他极其尊重。
这夏明山和林章,算得是皇帝一文一武的两位老师。
想当年朝野之中,夏明山和东厂前任厂公刘焯算是大赓国朝廷两大高手,武功修为均在八品中阶,可谓势均力敌。
只可惜永缙皇帝武学天分一般,就算得了夏明山真传,却不过练到三品高阶而已,离高手这个词差了不止一大截。
朝中这群大臣们都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夏明山是皇帝的心腹,而叶屠苏则是太后心腹。
太后与皇上这对没有血亲关系的母子,这些年来也算是明争暗斗,各自培养势力。所以,锦衣卫与东厂也就自然而然走在了对立面。
接下来是以丞相为的一干大臣先后向太后贺寿。
这些大臣不论官职大小,家财厚薄,在这场合献的礼,也不敢太过招摇,一是不能盖过各位王爷,二是不能露富,让人抓住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的尾巴。
在他们看来,连东厂叶厂公都吝啬地弹奏一曲当贺礼,他们有什么资格献上奇珍异宝,告诉天下人自己贪污腐败,即便手上真有好东西,那也只能悄悄献上。
所以在这寿宴之上送出的不过是普通的当世名家字画,民间找来的奇石之类尔尔,倒算不得珍品。
贺寿完毕,便有宫中乐师、伶人表演助兴。
但有方才林牵洛舞蹈在先,大家再看这些伶人表演,但觉索然无味了。
终于坐上回东厂的马车,林牵洛有些疲惫,她倚在车厢里,正好看到叶屠苏侧脸,光线虽昏暗,却掩不住他俊逸的脸。
只是这张脸,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带着浓浓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那个——”林牵洛终究忍不住开口了:“你是不是派人去绥州帮我接琴儿了,不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京?”
叶屠苏本闭目养神,听到林牵洛这番话,便睁开眼睛朝她看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牵洛看到他眼里闪烁着浅紫色的光芒。
以前林牵洛也曾见到过他眼里的紫芒,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明显。
“明哲,多嘴!”他冷冷地说了这四个字,复又闭上眼睛。
这话在林牵洛听来却是默认了明哲的说法,他本答应明哲不在叶屠苏面前提起来,但叶屠苏一下子就猜到是明哲多嘴,心中有些歉然:“你也别怪明哲,是我逼问他的。”
说到这里,林牵洛脸上掩饰不住的绽开了笑容:“就知道明大人不会骗我,他们什么时候回京?”
林牵洛见他不说话,便轻轻挽他手臂撒娇。
“放手。”叶屠苏沉声说,伸手隔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衣袖,似乎嫌弃林牵洛弄脏他的衣服。
林牵洛却不生气:“你就说说呗,你派去接琴儿的人什么时候回来?要不,凤栖院里那间耳房,腾出来给琴儿住如何?”
“你那婢女的事你自己决定便好。”半晌,叶屠苏淡漠的说。
“太好啦。”林牵洛心中一喜:“她什么时候能到京城?”
但转念想到自己和叶屠苏一起泡浴汤已是十七八天前的事儿了,便低声说道:“为什么,从绥州来京不过五六日的路程,可是都这么多天了。”
“津浪一路南上回京,便差他绕道去一趟绥州,到太守府帮你接人,路上不免耽搁了些时日。”
“津浪是谁?”
叶屠苏没回答她,只冷冷地说:“不过津浪回京应该就这两三天的事了。”
“两三天?”林牵洛心中大喜。
“太好了,这丫头最近应该又长高了些吧,不,只怕是更瘦弱了些,也不知道她身上的伤是否痊愈了,等来到东厂,定要好好给她补一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