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议论声嗡地一下响起来了,他们看向王红星,不阴不阳地说道:“咋地,我们干啥都得经过你同意啊?你是谁啊?”
王红星被噎得哑口无言:“……”
陈大山心里的那股无名之火,突然泻下去了,全身一阵清爽。
他伸开蒲扇大的粗糙手掌,抓着江宁的手就走,朗声说道:“小江,走,去我家,一起动员你大娘你嫂子他们干活。”
在场的一部分村民也跟了上去。
王红星气鼓鼓地瞪着江宁和陈大山的背影。
有人悄声对江宁说道:“小江,你这回可把王红星给得罪了。”
江宁满不在乎地说道:“为了大家伙的利益,得罪个把小人是不可避免的。”
大家闻听此言,有人暗自钦佩,有人直摇头,年轻人到底还是太嫩。
江宁心里想得很清楚,一个人若想做事,谁都不得罪那是痴心妄想。
只要你有了观点和主张,你就有了反对者,但同时也有了支持者。
据他的分析,王队长擅长谄媚,肯定也喜欢被谄媚。当他的属下感觉肯定不好,从他的追随者就能看出一二。
陈大山为人正直又有根基,跟着他混应该差不了。他无心染指刘家河大队的政治权力,他只想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能过得安稳平静一些,而且他是个擅长做事的人,跟着一个实干的队长更有利他的挥。迅权衡思索后,他才选择反击王红星,力挺陈大山。
陈大山一进院门就大声嚷嚷:“老婆子,你赶紧出来,你去把卫红、卫国、卫边他们都叫回来开会。”
一个响亮的声音应道:“老头子,你又啥疯,你又不是队长了,开啥会呀?”
话音一落,从屋里出来一个脸孔黝黑、身材健壮的的大娘。
陈大山跟江宁介绍道:“小江,这是你大娘,以后你有啥事尽管找她。”
陈大娘打量了一眼江宁,笑吟吟地道:“这是小江,你长得可真俊。”她本想夸俊得跟个姑娘似的,又觉得不妥,便收回了后半句话。
江山冲陈大娘礼貌地笑笑,打了声招呼。
陈大山也不啰嗦,噼里啪啦地把事情经过说了。
陈大娘也是急性人,就说:“那行,试试就试试,不行拉倒。你们等着,我去叫人回来。”
不一会儿功夫,陈家大院里就站满人,江宁知道陈家人口多,但看到这么多人也是一惊。
陈大山简单说了两句,直接下命令:“把铁锨镰刀都带上,男的挖坑挑水,女的割草,我负责挑粪,小江你在旁边指挥。”
他们这一帮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村口,开始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这件事像风一样传遍了全村。
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这是瞎胡搞,有的盼着他们能成功,有的则等着看陈大山和江宁的笑话。
第四章朋友和敌人
陈家人不但多,还都是壮劳力,干活度很快。他们挖坑的挖坑,割草的割草,挑粪的挑粪。
江宁本想跟着一起去割草,不是他躲懒,是他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重活干不了。
陈大山却坚决让他留下来对大家进行技术指导。
陈大娘也不让他去,她表面上是关心江宁,实则是嫌弃他干活不行。江宁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
江宁到底不好意思闲着,他帮着大家伙把割来的青草剁碎,和着农家肥一起倒进挖好的大坑里。
忙了一上午,他们一共挖了三个大坑,陈大娘她们效率也挺高,割了几大车的青草蒿草。
陈大山热情地邀请江宁去他家吃饭,江宁被熏了一上午,什么也吃不下,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
江宁回到棚屋,老胡还没回来,他去水缸舀了一盆水,经过一上午的暴晒,水温正好,他快地冲了个澡,洗完澡,他坐在棚屋外面的风口处,吹了一阵风,等到身上的味道淡了才回来。
江宁还是没有胃口,但身体所需,他必须得吃午饭,早饭都没吃。
江宁回屋去翻找自己的行李,他记得收拾东西时,看到包袱里有一些干货,他拿出一把干木耳,拿水泡上。
他想去摘点菜,寻觅了一会儿,终于在棚屋下面的石台上找到了几株苗条黄瘦的小白菜,在杂草丛里拣了三根歪歪扭扭的小黄瓜。这就够了。
江宁把小白菜和小黄瓜洗干净,放在一旁,锅烧热,少少地抹了一层油润锅,然后放上葱花和干辣椒,炒香了,再把木耳放进去,木耳在油锅里砰砰乱蹦,江宁站得远远的,等它蹦累了,成熟了,再把小白菜扔进去翻炒。快出锅时,再撒上一把蒜末。
江宁把菜盛到有豁口的白瓷盘子里,黑白青三色挺配,色有了;低头一闻,挺香,香也具备了;再尝一口,味道也不错,可谓是色香味俱佳。江宁挺陶醉自己的厨艺,其实他挺爱做饭的。可惜的是,吃自己做的饭,在现代社会竟也成了一种奢侈。他总是加班出差,吃的最多是外卖和食堂。
江宁把木耳小白菜放下,继续做下一道菜,蒜泥拍黄瓜。这黄瓜虽然长得丑,可是人家挺地道,黄瓜味十足。
两道大菜顺利完成,该准备主食了。
江宁从自己的粮食袋中抓出一把杂面,他闻了一下,这里头有豆面和白面还有一点小米面,杂面不多,烙成饼子不节省,他只用了一点面,加上一碗水,切点葱花摊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