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母亲找到我家。
我看着她,和小时候一样不想说话,甚至想不起请她进门坐坐。
&1dquo;你这孩子,和以前一样。”她母亲嗔怪道,从手提包中拿出一盘磁带。&1dquo;这是千禾要我给你的。”
&1dquo;谢谢。”我木然地接过磁带,这应该是那天她第一次提出要给我录音时留下的带子,那天我弹了半个小时,弹到她睡着才离开。
&1dquo;不,说&1squo;谢谢’的应该是我。谢谢你。”千禾母亲说道。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我迫不及待地从储物间中翻出尘封已久的古董收音机,将磁带放进去。这里是小学五年级时我弹给她的曲子。
但是,我只听到一片静默。
沙沙的,沉默的,电流声。
以及隐隐约约,指尖敲击玻璃的铛铛声,真的就是很普通的敲玻璃声,而且声音不大,被淹没在嘈杂的背景噪音中。
这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维持了半个小时。
怎么可能?难道之前的声音,全是幻觉?
在我感觉自己快要崩溃时,我听见了千禾的声音,应该是她后来加进来的。
&1dquo;很惊讶吧?嘿嘿,我是千禾。
&1dquo;我也被吓了一大跳,第一次听到这盘录音磁带时,我还以为是我jīng神出了毛病。难道之前听到的琴声都是幻觉吗?不过我很确定不是的,因为不只我一个人听过你的声音,所以你也一定不要怀疑。
&1dquo;只不过,你的音乐是电子设备无法记录的。
&1dquo;直达人心的,心灵之音。
&1dquo;在我得知你的手已经不能再出声音时,我是有点失望的,也许你切断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不想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这可不行哦&he11ip;&he11ip;不过我相信只要你想让我听见,我一定能听见。
&1dquo;因为,你是我唯一可能听到的声音了。
&1dquo;那次突然搬走,很抱歉。不过也没有办法,那天不是简单的烧,是脑炎,不过因为我睡得太香了,沉浸在幻觉中,所以没感觉到痛苦,后来不得不送到大医院。不过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看,那次事qíng之后我就听不见声音了,不过我有努力地学习唇语,因为想继续和你jiao谈,哈哈,你现在的表qíng一定很好笑。
我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1dquo;所以,并不是不理你,只是没听见而已。既然声音的震动无法传递到我的耳中,但是心灵的声音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我这么坚信着,回来寻找你。
&1dquo;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我相信你。
&1dquo;和你一起在图书馆中抄写乐谱,一起躲在卧室中敲玻璃、敲桌子、敲书&he11ip;&he11ip;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1dquo;很高兴认识你。
&1dquo;以后的日子请一定要过得开开心心。”
我抹了一把脸,紧接着又抹了一把,很快我现自己根本抹不过来,我的双目刺痛,我告诉自己,只是刺痛而已,是长久栖居在黑暗中的乌鸦失去了巢xué,被迫bao露在阳光下时,产生的刺痛。
自那时起,直至现在,阳光下的乌鸦音乐家仍然每日唱着歌。
在没人的时候,我站在窗边敲击着玻璃,想象着在天堂或者其它什么地方的她能听得到。
因为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我的声音。
而且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听到我的,也只有她而已。
她的确是听到了,那天。
我将最近生在身边的事qíng融化在音乐中,告诉她这世界的变化,告诉她我现在的每天是多么的开心。
而每曲子的结尾,她都在我的想象中躺在云朵中酣睡。
就如同很多年之前,每次我为她弹奏,哄她安眠时一般。
第二个故事:倒霉qiang盗与水果刀
夜深了,我将车停靠在公路的护栏旁,护栏的下面是深渊,在夜色中黑糊糊的一片。
为了安抚着自己糟糕透顶的qíng绪,我点了一支烟,笨拙地吸着。我平时很少吸烟,只有在qíng绪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时才会用尼古丁麻痹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