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qíng稍微平复了一点时,外面传来敲窗玻璃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转过头,看见车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的身材似乎挺魁梧的,半长不长的头帖服在脑门上,一脸潦倒落魄的模样。
&1dquo;做什么?”隔着车窗,我大声喊道。
&1dquo;拜托你,我的老婆生急病,我要去看她,但是找不到车&he11ip;&he11ip;”他挤出一副哭相。
&1dquo;真的假的?”我笑了笑。
&1dquo;求求你了!只要到最近的城镇就可以了,到了那里我自己去找车!求求你了!”男人哀求起来。
&1dquo;上来吧。”我打开车门锁。在这样一个可疑的雨夜,让一个可疑的男子搭便车,只有在qíng绪万分糟糕时才能做得出来。
男人一进了车,立刻从怀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东西,抵在我的脖子上。
&1dquo;开车!快开!”突然变了一张脸的男人bao躁地咆哮着。
&1dquo;好好好,开就是了,你要去哪里?”我立刻举双手投降,其实这件事qíng生得真是一点也不令人惊讶。
&1dquo;少废话!开!”男人的表qíng非常惊惶,借着道旁微弱的灯光我能把他的长相看个大概,一双受惊野shou般睁得圆圆的大眼睛,嘴唇上方与下巴的胡子乱糟糟的,很久不曾打理的样子,衣着看起来倒是不坏,但是太脏了,散着酒臭的气息,抵着我脖子的刀锋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排除一部分紧张的因素之外,恐怕也是个酗酒成xing的家伙。
我吐了一口气,评判完毕,已经可以在这个家伙的脑门上贴一张上书&1dquo;潦倒穷困的酗酒废柴大叔”字样的纸条了。
缺乏警惕xing的普通市民偶然开夜车经过这条车流量甚少的公路,在靠路边停车休息的间隙,向装可怜的qiang盗敞开了车门,qiang盗上车后用刀挟持其驱车至无人荒野或者随便他想要去的什么地方,然后杀人抢车。
太完美了,我简直想chuī口哨。
不过现在不是chuī口哨的时候,我不应该刺激到他。于是我镇定地动了汽车,一脚油门,车子平稳地开了起来,我能明显感觉到男人松了口气。
&1dquo;我的包就放在车后座。”我尽量压抑住如野马般奔腾的qíng绪,用平静的口吻与他对话:&1dquo;包里没多少现金,不过包本身是意大利产的高级货,里面还有手机、一块手表,还有银制的zippo限量版打火机,你都拿去就是了。”
男人迟疑了片刻,然后一把从后排座上把包抢了过来,死死搂在怀里。
&1dquo;我们两个都应该放松一点,其实没多大的事。”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1dquo;车子是奔驰,你可能看到了,如果你会开车的话等一下我给你停在哪里,然后你开走就好,我不会报警的。相信它能够帮助你。”
我抽空飞快地转移视线看了他一眼,男人的手仍然抖个不停,不过听了我的一番话之后,神qíng不像片刻前那样惊惶了。
&1dquo;我不会开车,少说废话。”他粗声粗气地说道。
&1dquo;不说话?那么听音乐吗?”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打开音响。
&1dquo;闭——嘴!不!许!动!”他突然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歇斯底里地吼道。
jīng神有问题,轻微的刺激可能导致歇斯底里的突xing狂躁,不过这种反应的出现不难预测。在我的想象中,男人的脑门上又多了一张写有以上字样的纸条。
我打算让他先平静一下,我着实沉默了一段时间,只是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大约开了十几分钟,我注意到男人手中的刀已经抵得不是那么用力了。
他累了。
当然会累,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维持一个姿势十几分钟,一动不动。
我尽量低头,飞快地扫了一眼他的凶器,真可笑,居然是一把单刃水果刀。糟糕,我不能笑出来,我轻轻哼哼了两声,用以掩饰自己的笑:&1dquo;那个,你累了吧?”
&1dquo;你说什么?!”
&1dquo;你一直举着这把刀,很累的。我给你一个建议,其实就在你的脚下,有一把比这个长得多也锋利得多的刀,你拿着那把刀可以不用把胳膊抬得那么高,也能抵到我的脖子。”我说道:&1dquo;那是我的朋友去旅游时带回来的,是一把藏刀。我平时放在那里防身用。”
男人直勾勾地瞪视着我,他也许把我当成了疯子,而且恐怕疯得比他还厉害,我也不继续劝他,因为这样会让他起疑心,而诚实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被人怀疑,我会伤心的。
如此这般僵持了许久,男人试探着用腿在座位下踢找着,很快他现了那把漂亮的藏刀。刀身被擦得光亮如水,看起来锋利无比,刀柄上镶嵌着大颗大颗五颜六色的漂亮矿石,虽然不值钱,但是真他妈的漂亮,我一直很宝贝地藏在那里,而现在我的宝贝刀已经被他攥在手心中,用来抵着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