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誉人都懵了,成片的黑色蚂蚁尸体让他格外不适,“这是什么?”
“知道你的精神体是什么的,用这种语调说话的,只有佟许。”
谈峤一说,程誉才反应过来,脸都白了。
“他约我晚上去酒吧?去干什么?”
还能有什么好事。慕微光说过,佟许除了喜欢虐杀精神体,还喜欢玩弄哨兵。
愣神间,上课的铃声响了。
出了这种事,程誉哪还有心思上课,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
谈峤弯下腰,小心拿出那张卡片,用纸巾弄掉血上粘的蚂蚁。
“你打算怎么做?”
程誉茫然道:“不知道。”
带血的威胁信让他想起上次被打成重伤,回忆起被碾压的恐惧,不受控制地一抖。
他六神无主地说:“你先上去上课吧。”
“上课不重要。”谈峤用终端给纸盒拍了张照片,把它扔掉,“你下午打算去哪?”
身边有人在,多少让程誉安定了点儿,“本来打算上完课回家,给爷爷做饭的。”
“那就去吧,我和你一起。”
程誉犹豫着:“这……”
谈峤岔开话题,笑问:“看来你很会做饭呀,爷爷教的吗?臭臭饼你有没有学会?”
“没呢,制作酵的东西对哨兵来说气味太重了,爷爷没教我。我想吃的时候,他做给我吃就好了。”
两人聊起家常,这次是谈峤说的多,讲他“在网上”听过的很多战争故事。
不知不觉间,公交抵达,他们再次走入肮脏难闻的小巷。
正说话的程誉面色一变,陡然加,眨眼消失在谈峤面前。
谈峤也加快脚步,赶到门边一看,整个人僵住了。
爷爷倒在血泊之中,已经死透了。
他的左眼被什么重物击打,眼眶凹陷,眼球碎裂。瓷白的脑浆都被打了出来,一部溅在地上,一部分染上血色。
房间里血腥味极浓,还混杂着一股臭味――想必爷爷死前在做臭臭饼。
明明昨天上午还见过他,那时他慈祥地说,以后老了,希望小峤和小誉做一对老友。
一天过去,他就成了一具惨不忍睹的死尸。
程誉瘫坐在地,被过分血腥的一幕弄到干呕不止,喉咙里哽咽着,悲恸大喊:“爷爷!”
他被抽干力气,痛得直不起脊背,眼泪鼻涕混着落下,嚎啕大哭。
死后,谈峤以为自己的心已又硬又冷,此刻,却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刺痛。
他缓步上前,见爷爷额上的血迹有一处不正常的折痕,从兜里拿出那张威胁卡片。
一比对,果然和脸上的痕迹完全对上。
这张威胁信,是用爷爷的血写的。
程誉看到了他的动作,拳头不停捶地,血肉模糊了都感觉不到疼痛,“该死!佟许该死!给我爷爷偿命,我要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