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他、他好像真的不太好!”拳头离脸还有两公分时,跟班岳舜的喊声打断了翁和风。
他这才现谈峤一直咬着嘴唇,唇上看不见一点颜色,比纸还白。明明没盖被子,在空调房里还不停流汗,脖颈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那脖子细得,好像一掐就能断。
“童跃都怕他出事,把他送回宿舍,他就是烫手的山芋啊!老大,这一拳下去要是把他打死怎么办?”岳舜着急地问。
翁和风有气没地方撒,气闷地把谈峤扔回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把他的行李丢出去。”
行李箱和栀子盆栽一同被丢到走廊里。
“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谁说得准。”翁和风抽出消毒湿巾擦手,厌恶道:“不管有病没病,都得从我这滚出去。爱睡觉?我就让你睡不成,看受不了的会是谁。”
谈峤一直在做梦,还是那个做了很多次的梦。跌落虫洞,队员眼含热泪,他碎裂的肢体被虫族一点点吃掉。
困在梦魇中时,一声巨响把他从无法抽离的梦中惊醒。
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摔门。
不光如此,宿舍里放着吵闹的重金属音乐,听得人头疼。
他不得不用精神力堵住耳朵眼睛鼻子,一瞬间,世界清净了。
翁和风已经放了一下午音乐,人还是睡得像死猪。到了晚上,他又开始外放电影,在宿舍不停走,时不时开水龙头,每三分钟就弄出大动静。
谈峤依旧一动不动。
翁和风索性把灯的亮度调到最大,躺在床上的猪还是没反应。
一顿输出猛如虎,搞半天颗粒无收,倒是他自己被弄得心烦无比。翁和风不打算睡了,叫岳舜跑去买螺蛳粉和臭豆腐,一定要最臭的那种,他就不信这人熏不起。
臭豆腐是真臭,那味道堪比下水沟,螺蛳粉更是酸爽。
从不吃螺蛳粉的翁和风闻了一下就反胃,跑到厕所哇哇狂吐,岳舜也捏着鼻子,满脸菜色。
“老大,我顶不住了,真的太恶心了。”岳舜吐槽道:“这他妈是头猪,都要变臭猪了,这还不醒?”
翁和风也想,要是谁敢在他睡觉时弄出噪音,又开灯又放臭物的,他肯定分分钟要炸,不把人揍去半条命不会收手。
这谈峤,他妈的打也不敢打,耳鼻眼针对到这种份上,竟看不到效果。
想想之前那些被他一吓就自动搬走的舍友,翁和风烦躁的想,不愧是用两块钱打童跃的人,真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到了下半夜,眼下挂着乌青的翁和风也顶不住了,闻着一屋子臭味,嫌恶地拍拍岳舜的肩膀,“你给我继续熏,我去住宾馆了。明早上他如果还不醒,泼水也给我弄醒,把他给我揍出去。”
岳舜困成狗,苦兮兮道:“好吧。”
到了宾馆,洗了两遍澡,还觉得身上有酸笋味儿,翁和风简直快疯。想想把人赶走之后要对宿舍进行的大扫除,又是一阵头痛。
这哪是什么病秧子,分明给他送来一祖宗。
一晚上没睡着的翁和风越想越气,一早就起床,摇了几个兄弟,回到宿舍。
“哟,这啥味儿啊,臭死个人。”跟来的人捂着鼻子,看到生无可恋的岳舜还坐在床边,满脸呆滞,顿时哈哈大笑。
翁和风找了个口罩戴着,用下巴示意,“把他给我搞醒。”
岳舜脑子都木了,放下被他加热了许多次,确保一直能散臭味的螺蛳粉,把人从床上拉起。
谈峤终于配合地睁开了眼睛。
他精神萎靡,揉了揉眼,似乎还没睡够,又要闭眼。
翁和风一口恶气闷在心里无处泄,冲上前恶狠狠地揪住谈峤的衣领,“折磨我们一夜,你他妈还想睡?”
实在烦躁,他退开了些,示意其他几人把谈峤架住,“垃圾玩意揍一顿就老实了。”
谁知他刚放手,谈峤竟直挺挺往地下倒,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但凡不瞎,都能看出他现在很危险,像是吸不上气要断气,额上都是冷汗,身体一阵阵着寒颤。
翁和风的恶言恶语被堵得严严实实,罕见地感到不安,“诶诶诶,我还没揍呢,做戏要不要这么假?”
岳舜哆哆嗦嗦去探谈峤的鼻息,翁和风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快,快把这祖宗送去医院!”
见几人愣着,生怕谈峤翘辫子的翁和风猛一跺脚,上前把地下的人背了起来,往校医院狂奔。
不少起来晨练的学生见到翁和风背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不敢置信道:“那是翁和风?他那种日天日地的校霸会背人?他背上那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