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得轻松,他的袍袖下,大掌却悄然紧握成拳。他怕刺痒的手,会忍不住再伸过去,揽住她娇软地不可思议的身子。
刚才暖香在怀,虽然只有片刻,那感觉却该死的美妙。
他忽然无法掌控赖以为生的理智,脑子里尽是前一刻她躺在石头上的旖旎娇态,那时,四周野花纷纷,山溪淙淙,她仿若是梦中之人。
原来,他不在她身边时,她竟那样惬意,对天与地,完全舒展,对所有的人与物,全无戒心。
俯视近在咫尺的俏颜,他气血又失衡,低沉的咒骂一声,他迅远离她,运功压制已经冲上喉头的腥甜。
没有了他灼热的视线缠绕,湛蓝手脚并用,爬下石头,狼狈地没有来得及寻找鞋子,便急匆匆地朝地宫大门走去。
该死的,她这是想逃吗?他不过抱了她一下而已,至于让她如此避如蛇蝎吗?还是……他刚才杀余嬷嬷,吓到她了?
他长剑入鞘,紧追上去,“余嬷嬷是太后的人,那条毒蛇,是她放的。”
“我相信,你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刚才你出手时,我就猜到了余嬷嬷的身份。”
因为他紧追不舍,她头也不回,忍不住加快脚步。
他平时照顾她,刚才又保护她,而且总是如此体贴入微……他好危险,她不能再和他独处下去。更可恶的是,刚才现被他抱住时,她脑子里竟然尽是他那日脱衣服的画面……
如果他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定会骂她色女。
“门主,多谢你刚才救了我,但你没有必要这样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你……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把如影随形的他赶走。话没说完,腰间却又一紧,眼前物影飞移,双脚竟腾空离地。
她惊慌地本能伸手攀附,却只能攀住他的脖颈,“啊——你怎么……”她仰头,正对上他戏谑含笑的眼睛,她窘迫地忙移开视线,却又无法否认,被他抱着的感觉,就像是躺在一个舒服宽大的摇篮里。
“你……你放开我!”她又羞又气,语不成调。
他粗犷沉闷的声音从她顶传来,“你鞋子被水冲走了,草丛里有虫子,蝎子,说不定……还会有蛇。”
“你……不要吓我!”
“好,既然皇后不领情,我也懒得做这种好心没好报的事。”说完,他这便要放下她。
“不,不要——”她惊恐地盯着厚实的草地,羞恼地抱紧他,俏颜红得火烧云一般,“你……你……还是抱着我好了。”
“哈哈哈……皇后好矛盾呢,是怕被皇上现我们如此亲密吗?”
“你住口!”
“放心,他忙着宠爱敏妃,不会来这里。”
“你再开口,我会撕碎你的面具!”她澄澈的棕色凤眸凶悍,张牙舞爪。
在他眼里,却不过是怒的猫儿。
他横抱着她,纵身而起,轻点树梢,不过片刻,便进入地宫。
世人皆不知,月魔山内部已被凿空加固,山峦通连成一线,其内宏阔,大小房间设置精巧,地底隧道四通八达,可容纳上万人居住。
进入她居住的月魔殿,他将她放下,扶着她在柔软的地毯上站稳,适时收手,并疏冷退开。
“以后,皇后有什么疑问,尽管来问我,其他人都不可信。”
“我知道,我不该让李御医把外人带进山里,是我错了。”她早就料到,他会追究。
“这个错没有那么严重,皇后铭记于心便好。”他不想让她认为,他苛刻冷血。
“月魔宫有很多人,我应该谨慎的。我还听说,你前两日又收容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女孩,还给她们新衣服和住处……”
他沉静的眸光陡然蒙上一层复杂的薄怒,“我说过,你只能在月魔殿和宫外的溪边活动!”
湛蓝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前一刻还为照顾她没有穿鞋,好心抱着她回来,这会儿又古里古怪地大雷霆,他吃错药了吧?!
“我没有到处溜达!我去溪边时,正看到几个月魔中人,带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女孩上山。”
“那么以后,你只能呆在月魔殿,除此之外,哪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