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在思考这个问题。
也许是五年前那场事故,它像一道坚固的屏障,将田遥隔开到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阴暗,冰冷,不再有鲜花,不再有赞美。
“阿礼?”田遥又叫了一声。
温礼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想通了,他不可能是将田遥从那个世界拉出来的那个人。
即便他愿意伸手,愿意使劲——田遥也不愿意将手递给他。
温礼回过神,看着那张平静得可以掩饰一切伤痛的脸。
“好好养着,三四个月吧。”
“三四个月……”田遥轻轻摩挲着石膏外的纱布,“那得到明年了。以后还可以拿吧?”
他很少见过田遥的这种眼神,带着害怕,又混杂着期待。
“可以的。”温礼说,声音坚定,有力。
田遥嗯了一声,说:“你今晚夜班,明天不上班吧。什么时候才上白班?”
温礼:“大后天。”
田遥说:“我再来找你。”
田遥跟他告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温礼抬眼,“怎么了?”
田遥说:“你有晓君的手机号码么?”
温礼表情有些僵住,“……没有。”
方晓君的确将自己的号码留给他,但是——他不肯记。
甚至,方晓君给他订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要是他肯记下她的号码,她就当他接受她了。
“知道了。”田遥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医院。
田遥回到住处,翻遍了裤子的口袋,也找不到周坤扔给她的那个纸团。
她绞尽脑汁回想,隐约记得,离开铁皮房子前,她将纸团揣进了裤兜,和那根钢牙手电一起——
田遥又摸了摸左边的口袋,瘪瘪的一只,空空如也。
可能是掏手电的时候,不小心把纸团也带出来了。
想到又要回到那个地方,田遥心跳又开始加。
那一幕幕,像只青面獠牙的鬼,不断向她张牙舞爪。
第二日,趁着工人中午下班的档儿,田遥又来到那片岛型绿化带边,只不过这回,她裤兜里换成了一把弹簧刀。
她钻进绿化带里,昨晚搏斗的痕迹依然可见,只是——
田遥找了很久,甚至用脚拨开地上的枯叶,也只找到了那个纸团,没有见到那顶假和那根钢牙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