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金伟全还以为看到了什么畸形的生物。
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惊悚的女人。
田遥头剃短了,短得可以扎人。看上去不像尼姑,倒是像监狱里的重刑犯。
金伟全身~下那硬邦邦的玩意,登时耷拉了下去。
田遥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有些微放松,她见机迅抽出被金伟全压着的左手,拔~出裤兜里的钢牙手电,直直朝金伟全的眼窝扎去。
“啊——!!!”
田遥手上使劲,推开了金伟全。金伟全吃痛地捂着眼睛,出怪鸟般的鸣叫,滚到一边。慌乱挣扎中,那支钢牙手电掉到地上,田遥也顾不上去捡,离开金伟全的掌控后,她托着受伤的右手腕,急急从灌木丛缺口钻出去。
头顶,是黑魆魆的天穹,像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包容了伤痛,也包庇了罪恶。
田遥坐了一辆摩的回到住处,忍着剧痛换了一件白色长袖T恤,又戴上那顶渔夫帽。出门的时候,她的额角沁出了一片凉汗。
楼梯的墙壁上蒙着一层极具沧桑感的灰尘,靠近地板的地方还被踩了许多鞋印。田遥走下去,一路往墙上蹭了好几次,知道白色T恤上脏兮兮的,跟在地上滚过一样。
田遥托着手来到市六医院急诊科,果然跟她预料的一致,温礼今晚值班。
温礼见到她,表情跟上次如出一辙,神色冷峻,眉头紧锁。
“小遥,你怎——”
温礼先看到的是田遥红肿的脸颊,而后,瞧见她两只手怪异的姿势,立马忘了后半句话。
“哦,楼梯灯坏了,不小心踩空了——”田遥低头示意自己的手,“好像断了……”
温礼二话没说,带着田遥去拍片、打石膏、拿药,一趟跑下来,田遥几乎没有半句呻~吟,也没有说话。但温礼看得出,她的脸色在一点一点变白。
打石膏时温礼抡起她的衣袖,田遥小臂上的一道道红痕赫然出现。
温礼顿住,“这些也是摔的?!”
田遥默默将衣袖扯下一些,“……你快帮我处理吧。”
一切弄妥当,温礼把田遥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温礼拖过一张椅子给她,“小遥,这究竟怎么回事?”
田遥没坐,显然不愿久留,“我没事。”
“你搞得一身伤,还说没事?!你当自己是什么,铁人吗?!”
田遥很少见温礼火,这会遇见了,她心里兜着别的事,也无心留意他的心情。
田遥神色淡淡,只说:“温礼,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温礼显然不能接受她这样的反应,紧抿着嘴巴。
田遥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早知道你这样,我宁愿去其他医院。”
温礼:“……”
田遥低头看了一眼被吊着的手,说:“我的手,多就可以复原?”
温礼静了一下,田遥不气不恼,安静等着他开口。
什么时候开始,田遥变成了这样。所有伤痛都自己扛,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