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望着郭飞燕,有些愕然,第一反应也是以为郭飞燕中毒,可她眯着凤眸巡视一圈,却未现旁人有此异状,便示意姜婳稍安勿躁,小声叫碧梧带郭飞燕下去,由女医诊脉。
&1dquo;什么?是喜脉?”孟皇后听着碧梧回禀,讶异之余,心中划过一丝微妙情绪,她沉吟片刻道,&1dquo;叫她回去歇着,传女医进殿来替众爱卿请平安脉,若还有旁人不适,早早歇着去,也省得本宫一番好意却办了坏事。”
碧梧心头一动,您是一国之母,叫她们陪着她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情愿?
可皇后金口玉言,不该她来质疑,转身便将这事吩咐妥当。
姜婳心中微诧,早便听闻孟皇后宅心仁厚,没想到心地这般纯善,竟因一个郭飞燕,劳师动众叫女医替众人诊脉。
宫中女医,可是比太医院的太医还难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姜婳总觉得这女医的手指,在她手腕上搭的时间较旁人久些,莫非是因她与郭飞燕同坐一桌,又一前一后成亲,孟皇后特意吩咐的?
想到这里,姜婳心口砰砰直跳,女医的艺术精湛,这才她同苏玉城尚未圆房一事,岂非要传到宫里去?
姜婳心下登时叫苦不迭,不知孟皇后得知此事会如何想,暗暗期许,孟皇后日理万机可千万别对这点小事上心才好。
偏偏事与愿违,孟皇后叫女医替众人诊脉,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宫宴散去,孟皇后于寝殿中同妆容尚未歇下的敦亲王妃排排坐吃瓜果,听到女医的话,登时跳起来:&1dquo;你说什么?苏少夫人尚为完璧?”
她心口恍若擂鼓,下意识地望着敦亲王妃,眸中带着狐疑,玉城那孩子,是不行,还是不会?
苏放那老狐狸是怎么教养的?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早些禀报陛下,若叫晋康帝知晓此事,还不知该怎么着急,他可是把整个江山系在苏玉城一人身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远在北疆的苏玉城打了个喷嚏:&1dquo;求求你们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成吗?”
第33章(二更)
她一贯沉稳,少有这般失控,女医及殿中心腹宫女皆低眉顺目,恨不能即刻隐身,将此事从脑中剔除才好。
敦亲王妃假面未除,孟皇后也看不出她面色来,尴尬地挥了挥手,将殿中人悉数遣出去方道:&1dquo;梅姐姐,你怎么看?”
&1dquo;嗬&he11ip;&he11ip;”王妃干笑一声,儿子房里的事,即便她是亲娘,也不好说什么,私心里她是希望苏玉城懂得怜惜那小姑娘,最好等晋康帝驾崩之后再生子,否则晋康帝无嗣,谁知会不会把玉城的孩子抢过去当皇孙?
毕竟,当年项梁只答应,不逼迫城儿继承皇位,却没说过连孙儿也放过。
&1dquo;我能怎么看?”敦亲王妃别过脸去,眸中带着些窘迫,&1dquo;我倒觉得那姑娘年纪还小,城儿又尚未建功立业,晚些成事更好。”
在后宫呆的久了,即便孟皇后无需同人争宠,却也学得一手察言观色的好眼力,她一眼便看穿王妃的心思,心下替项梁点了根蜡,你个怂货当年不敢表明心迹,如今人家为了儿子盼着你早死你造吗?
不过,她心里也觉着晋康帝是个大jio蹄子,当下便将那零星的一点怜悯按了下去。
活着总还有希望,不像她,数年过去,她连那人的样子都模糊了。
&1dquo;梅姐姐,我叫碧梧进来服侍你,我去看看他。”孟皇后神色哀戚,不必问,王妃便知她是想起了早亡的6昊。
姜婳回到院中,心中烦乱,下意识地便走到银杏林中,头顶的叶子如一片片翠玉般的笑扇子,姜婳抬起手,想要摘下一片回去做书签,却被一只大手抢了先。
那人不知是何时来的,端看紧束的袖口,姜婳便知是禁卫服制。
&1dquo;上回是我不好,婳儿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往后再不会强求于你,苏玉城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宋梓言的声音带着苦涩的沙哑,心魔不知何时起,他日日饱受煎熬,却越放不下她。
如今他明明不再需要她的身份提供便利,她一分一毫也帮不上他,偏偏他就是放不下,梦中时常闪过当日成亲情形,喜秤挑起盖头,凤烛照耀之下却分明是姜婳完美无瑕的面容。
她,本就该是他的妻!
宋梓言握紧拳头,眸色晦暗,终有一日,他会赶走鸠占鹊巢的郭飞燕,将她捧到最高处,这世间若有一人有资格陪他坐拥天下,便只能是她。
&1dquo;宋公子,说了这么多遍,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一次又一次叫我原谅你,你不烦我却烦了!”姜婳转过身,眼角余光扫过远处隐在树干后的一角裙裾,似乎是郭飞燕身边那丫鬟的,也只有她那消瘦的身形能隐于树后。
姜婳定了定神,冷冷望着宋梓言,决定还是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再说。
&1dquo;今日,我不妨明明白白告诉你,小定前我便觉你同郭飞燕眉来眼去,甚至一些旁的事。”她特意顿了顿,眸光意味深长,看得宋梓言脊背一凛,&1dquo;所以我特意搞砸小定,特意将你们的事揭穿,就是不想再同你有任何瓜葛。”
&1dquo;你好歹是圣上钦点的榜眼,我说的如此明白,你若还不懂,我便叫夫君回来替你醒醒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