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萍萍想到自己与卢诚之,此生无缘,心里痛苦万分;借着刺绣,来麻痹自己。
她就像专职的绣女一样,绣了又绣,没日没夜;三五天,便已绣成好十几对枕套。
“青青河边草,悠悠万里道。草生在春时,远道还有期。
春至草不生,期尽叹无声。感物怀思心,梦想中情。
梦君如鸳鸯,比翼云间翔。既觉寂无见,旷如参与商。”
思念的人,明明就在不远处,却顾虑重重,不敢相见,还不如他在“悠悠万里之道”呢。
黄宜风见外甥女每天只顾着刺绣,很着急,这才两次找到老宋茶庄。
今天,把人带回来了!
卢诚之坐在黄家的花厅,忐忑不安:“叔叔说我想得太多,所以事事畏手畏脚……”
黄萍萍一身翠绿色的衣裙,款款行来。
“她又廋了。”
卢诚之心里想道。
“黄姑娘。”
“宋……公子。”
“街上人多,别被人冲散了。”
两人出了黄家,卢诚之便借故拖了黄萍萍的手。
黄萍萍心中甜蜜万分,百依百顺地让卢诚之拉着她的手。
她人生得很美,性格本来是聪明活泼,眼睛长在头顶上,不把等闲男儿放在心上;去过“隐园小筑”的人,都知道谢家这位小姐不好惹,所以把她叫做“隐园奇花”。
可是近一年来的遭遇,让她迅成长:先是无端被人掳走,清白女儿身蒙上不白之冤;再是与洛阳王氏退婚,被父亲宣布“死亡”,不能再容于世间……
改换姓名,变换身份,她成了“不明来历”的孤女,寄托舅氏家族。
表妹和表嫂们对她的误解,她毫不在意,
“早几天我就要来看你的……我有个小表弟失踪了几天,今天才找到。”
他抱紧了她,温柔地、绵绵地,亲吻她柔丝似的髻:“萍萍,我喜欢你;在洛阳时,我便喜欢你。只是,我顾虑重重,不敢向你表白……即便是现在,我也不敢承诺什么……”
黄萍萍像喝醉了酒,明眸中异彩晶亮,脸颊通红:“诚之,我只要知道你喜欢我,这就够了。我……是个已经死去的人,活着的每一天,都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黄萍萍的娇躯,已完全倚在他身上了,脸红到脖子上了,明眸中光彩流转。
街上川流不息,有人走得快了点,撞在了两个小情侣的身上;卢诚之尴尬地拉着黄萍萍,上了旁边的酒楼。
楼下已经满座,二人直奔雅座。
俊男美女,吸引了不少羡慕的眼光。
幸好有屏风隔断,否则连饭也吃不安生。
夜幕来临前,卢诚之送了黄萍萍回家。
黄萍萍满脸笑意,瞒不了任何人。
“大嫂,姓宋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见过吗?”
黄振文的妻子莫氏,眼见黄萍萍连晚饭也不吃,就羞怯地回房梳妆,忍不住问李氏。
“连振文、振武两兄弟都没见过,我怎么会见过?上次他来的时候,我和振文不在家;今天他来,连坐都没坐,就和萍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