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第二头猪也分完了。
屠户又吃了一顿才走。
晚上林若云问陈爱学,“杀一头猪多少钱啊?”
“两块钱。”陈爱学比了两根手指,“还要了一块肥肉。”
“那他今天在咱家就挣了四块钱,两块肥肉。真划算。”
陈爱学摇摇头,“不止呢,下午还有好几个人来约他明天去杀猪。这么多猪肉,我估计他是吃不完的,八成是要拿去换钱的。一块肥肉怎么也值一块五,算上来他一天杀两头猪能挣七块钱。”
“七块!”林若云惊叹不已,略带羡慕的说:“手艺人真是到哪都吃香啊。不过他也只能挣这几天的钱,一年哪有那么多的猪杀。”屠宰场倒是天天有猪杀,但那的工资跟这几天可差得太远。
陈爱学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报的大学专业是建筑,去学学怎么盖房子。你想啊只要是人,总是要住房子的,那么盖房子的人就饿不死。”
“就算哪天我们回到了以前的世界,我也能靠着建房子的技术养活咱们。”
“啊?”林若云有点懊恼,“那要是真回去了,我选的国际贸易岂不是很鸡肋?英语它毫无用武之地。”
陈爱学摸摸她头,“我说着玩的,睡吧。”
次日,一家人吃过早饭,继续收拾猪肉。
先把猪油熬好,猪肉排骨内脏都抹上厚厚的盐巴腌起来,然后把瘦肉切成细条,洒上盐和辣椒花椒搅拌均匀,开始灌香肠。
灌香肠这事不容易,肠子太薄太细,得用打磨光滑的竹筒套上,再将肠子放到装有温水的锅里,这样从竹筒喂下去的肉才好挤压。
灌完后,还要用针在肠衣上扎一些漏气的小孔,最后用麻绳将它们捆成一段一段的,这样才算彻底弄好了。
刚弄好的香肠还带着点水汽,需要挂在屋檐下风干。
猪肉收拾好后,陈老爹就给两家厨房的灶上弄了一根横竿,把香肠挂上去,这样每天做饭产生的烟火热气就能熏烤它。
看着林若云家厨房里琳琅满目的香肠,李氏真的是馋死了,说什么明年也要自己养猪。刘氏更是懊悔,这二娃马上就要出生了,家里连个肉都没多的,也不知道到时候怎么养奶水。
虽然满屋子的肉看着诱人,但小夫妻俩睡得并不安稳,担心晚上有耗子来偷肉吃,这时候就很想养一只猫了,哪怕没有抓耗子的本领,吓一吓也是好的。
不过人吃的粮食都不是很多,哪有多余的粮食养猫养狗呢,所以这个想法只能作罢。
不止他俩担心,别人家也担心。为了早日把香肠熏干,有户人就用了口废锅,再加上湿的柏树枝和木屑焖烟熏香肠,连晚上睡觉也熏,没成想第二天起来那香肠全给烧糊了。
那户人当场就崩溃了,三十多岁的人哭得跟孩子一样,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属实是年度最大悲剧。
于是两人吸取教训,老老实实用做饭的柴火熏。
香肠熏好了,也差不多该过年了,但高考的成绩还没出来,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林若云和陈爱学等着有点心慌,连吃肉都不香了。
作者有话说:
今晚又迟了,非常抱歉,明天中午继续加更~
谢谢勤奋浇灌营养液的小天使梧桐枝么么哒~
第55章
虽然高考成绩没出,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腊月初六的时候,队长召集大伙开会,说隔壁涪县在修公路,工期紧张人手不够,打算从公社(镇)这边招募劳动力。
涪县在渝市本就是实力比较强的地区,辖区内有不少重工厂、轻工厂,连农村都有做榨菜的集体工厂。厂子多产品就多,产品想要卖出去就得修路,但如今的路还是土路,一下雨就不好走,尤其是大卡车载货重,轮胎陷进泥坑里根本出不来。这样挺影响效益的,因此涪县就打算修一条水泥路。
水泥路啊,这可真是稀罕,十里八乡的都没一条。不过由此可以看出涪县的经济是真挺强的。
这样的好事能落到清河村,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涪县人忙。城里的不说了,农村人也忙,平时地里农忙,不忙的时候就在大队成立的集体工厂做工,做榨菜、萝卜干、酸豆角,还有榨油厂、米厂。因为涪县本来就是工业大县,淘换一两套旧的机器不难,所以大队自己搞了米厂油厂,不仅帮助村里人解决吃喝、还帮助周边的村子,又能挣钱。
第二,地理优势。涪县、公社、市区三地接壤,从清河村这边出翻过两座山就是涪县了,走一趟也就一个多小时。离得这样近,队员们去修路,不必提供早晚饭、也不用准备宿舍,确实给涪县那边减轻不少压力。
涪县给出的待遇也很优渥,一天八毛钱,包一顿午饭,干满半个月就就2两油票,直接去他们大队上兑换。
不过这活太辛苦了,只招男人。
队员们都很积极,老陈家的四个成年男人都报名了。名单交上去很快就得到批复,初八就开工。
年尾了地里头没啥活干,家里倒是一大堆,尤其是杀了猪的人家。
那肥肉排骨腌制了七八天,盐都化成盐水,肉也闻着有一点臭味了,就要烧水清洗,洗干净后风干,再将它熏干,这样至少能保存半年不霉。
肉是珍贵的,它风干晾晒的时候需要人守着,林若云就拎着小板凳坐在挂满肉的大树下,一边听收音机一边织围巾。她跟二嫂学了一阵,还是学不会打毛衣,只能打打围巾和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