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没&he11ip;&he11ip;”事字还哽在喉咙里,池槿秋倏然睁大眼睛,一个日兵不知怎么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向元的身后,正举着步枪上的刺刀,要刺他的背!
&1dquo;小心!”池槿秋大吼!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手中的军匕朝着他的方向狠狠一掷,只听&1dquo;啊——!”的一声惨叫,军匕擦着向元的脸,正中他身后的日军眉心,那日军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反应过来的向元红樱大刀结果掉。
池槿秋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询问向元有没有受伤,就听见拐角处传来密集的枪声,日军已经突破前面的队伍,向村后最后一条巷子冲过来了。
二十来个战士边战边退,且都浑身欲血,伤痕累累,池槿秋忍住内脏翻江倒海,疼得她几欲昏厥的感觉,捡起那几个被炸日兵还完好的枪支,丢给向元、二麻子一人一把,和已经退到他们面前的战士共同进退。
&he11ip;&he11ip;肉搏战持续了许久,左右阵地上的日兵源源不断的从两侧赶来,4o3团已近弹尽粮绝,战况惨烈到无法用言语描述,村道上,屋子里,院子里,水渠沟&he11ip;&he11ip;到处都是疯狂厮打的士兵和血流成河的尸体,有些尸体堆叠起来,还保持着厮杀的动作,怒目圆瞪的表情,仿佛还没有死去&he11ip;&he11ip;
很快,4o3团士兵数目已经从一千二百多人,剩下不到四十个人,那些死去的士兵已经永远沉寂,而剩余活着的,现在凑在一起,在一间稍微完好的屋子里稍事休息。
团长程继贤以及其他的军官都已战死,现在四十个士兵个个带伤,官最大的,居然是已经伤痕累累,双目猩红,接近癫狂的炮兵排长二麻子。
外面已经被日军团团包围了,众人呆在屋子里,能清楚听见日军从四面八方靠近这座屋子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日军长官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劝降声。
所有人安静的听着,表情麻木又平静,眼里却都噙着绝望,那是对死的恐惧,又对无法逃离此境的不甘。
处于癫狂中的二麻子总算没忘记他是军人,且是这帮兵最大长官的身份,偏头看了众人一眼,嘶哑着声音问:&1dquo;都还有几颗雷?”
&1dquo;九颗。”众人摸索了一阵,一个班长清点了数目回答。
&1dquo;够了。”二麻子点点头,&1dquo;都靠紧一点。”又回头问池槿秋,&1dquo;丫头,怕不怕?”
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池槿秋晒然一笑,&1dquo;不怕!”
活了两世,见到两个不同的世界风情,虽然都苦的一比,但她觉得自己活够本了,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机会活两世,她还有什么不甘心,有什么可怕的呢。
&1dquo;好姑娘。”二麻子眼含热泪,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捂住她的眼睛,柔声安慰:&1dquo;不要怕,很快的,不会有痛觉。”
池槿秋想说什么,忽得感觉颈部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在昏过去的时候,听见了一声整耳欲聋的炸弹声。
终于解脱了&he11ip;&he11ip;这是她最后的想法。
第o6o章
池槿秋觉得自己做了好几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有时处在无穷无尽的丧尸群中,无数丧尸疯狂嘶扯着她的身体,她惊恐的向站在一边的高级异能者们求助,他们却不屑一顾的指着她骂:&1dquo;你就是个废物!作为一个异能者,你既不能打,又心软的像个蠢货,还想学着别的末世女在乱世大施拳脚,普度众生,成为乱世枭雄,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丧尸咬的她骨头生疼,那已经腐烂恶臭的气息,熏得她生不如死。
她拼命的挣扎,哭着向高级异能者们大吼:&1dquo;不是所有异能者都拥有高级无敌异能的!也不是所有异能者都能做到心硬如石,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游荡在乱世!我是一个活人,我也有血有肉,我也怕死!我作为一个中低层的异能者,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难道有错吗?你们凭什么骂我蠢?凭什么觉得我该一直大杀四方,要像个人一样才算在末世生活过的人?”
没人回答她,但高级异能者们不屑一顾的冷笑和骂她蠢的话始终回荡在耳边,一声声,一遍遍,听得她心神俱裂,想逃离这里,却怎么也逃脱不了丧尸们那干枯已经腐烂的鬼爪。只能放弃抵抗,任由它们撕咬自己,世界只剩下一片血红。
有时她又处在鹿儿庄的池家祖宅里,听着池大太太向还未死去的池老爷尖声哭泣:&1dquo;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早就死了!她就是个霸占我女儿身体的讨债鬼!我不会管她的死活,也不会承认她是我的女儿!”
大哥和二哥都在池大太太的身后,看见她进池家,皆目光深沉的望着她,不约而同地开口:&1dquo;你不是我们的妹妹,你滚吧!爱上哪就上哪,你的死活已与我们无关,不叫我们哥哥,我们受不起!”
她想争辩一二,却觉得说什么都无力,只能流着泪看着他们一一离去,徒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孤独寂寞,冷风凄凄。
有时,她也会梦见余从濂,他穿着八路军那灰扑扑的军装,手持长枪趴在战壕里,射击远处战场冲过来的日兵。
周遭无数个炮弹炸在他的身边,掀起一阵沙石雨,淅沥沥的往战壕里落,他像没感觉一样,依旧趴在那里瞄准,射击。
她叫了他几声,他像没听见,她便想走近点看看他,却见一颗炸弹正落在他的前方,当场把他炸飞了起来,狠狠摔到战壕里!整个身体被炸的血肉模糊,脸部却直直望着她,嘴里鲜血不止的一张一翕喊她:&1dquo;秋儿&he11ip;&he11ip;对不起&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