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怀仁放下电话,拿出烟点上。刚刚有一个匿名电话,对方的声音虽然经过伪装,可是他依旧分辨出是个女人。内容很简单,要甄怀仁拿出八千块来买关于易正伦的秘密。
八千块对于现在的甄怀仁来说不过是一笔小钱。可是真的能够这么简单吗?还有一点,为什么是八千块?以自己如今的薪水而言心也是一笔巨款。对方为什么这么确定自己有,并且拿的出?
八千块,易正伦。
甄怀仁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他给陈韫阖的钱就是八千块。对方又说易正伦,也就是说,易正伦和陈韫阖有联系?不对,甄怀仁立刻推翻了自己的判断,哪怕他没有证据。那个小白脸,不可能认识陈韫阖的。冯力文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甄怀仁百思不得其解时,常靖中来了“课长,那边又要求见面。说是大买卖,必须双方老板面谈。”
甄怀仁扔给常靖中一颗烟“大买卖?”
常靖中点点头“为了表示诚意,他们给了一点样品。”说着再次递过来一个铜哨。
甄怀仁没有接“开吧。”
常靖中立刻拿出刀将铜哨刨开。果然里边是一张字条。常靖中看都不看递给甄怀仁。
甄怀仁接过来,打开看看,然后递给常靖中。字条上写着一个地址,一个人名“密查。”
“是。”常靖中立刻回应“那见面……”
“看看成色吧。”甄怀仁不动声色的说“如果真是大鱼就好了。老天爷赏饭吃。我还正说这次说不得要委屈你给老胡打下手呢。”
常靖中笑着说“都是自家兄弟,谈不上委屈。”
“这就对了。”甄怀仁点点头“都说我坐了这个位置三个月,除了害死了小三十的自己人,屁事没干。我这次就给他们来个狠的。”
“课长为了这些许流言蜚语不值得,不值得。”常靖中赶紧劝。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安排后,常靖中走了。安占江却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刚刚收到的。”说着走到甄怀仁身后为他揉捏额头“是侍从室的。”
本来没打算看的甄怀仁拿起来看了看。是对他的任命,担任中央警官学校教务委员会委员。而主任委员就是邰蓑衣,堂堂的李教育长也不过一个教务委员“你男人我升官了,都觉得老子好欺负。”说着却将文件扔了出去,语带调侃的说“飞吧,从哪来飞哪去。”
“你不会拿老二出气吧?”安占江亲亲甄怀仁的额头。
“那个没脑子的。”甄怀仁伸手将安占江拽到怀里“要出气也是找咱们的邰处长。”
甄怀仁被李教育长骂了的事,第一时间邰蓑衣就知道了,这根本瞒不过他在警校的耳目。对于此,邰蓑衣是冷眼旁观的。甄怀仁窜的太快了,为人又滑不留手,吃点苦头才知道谁对他真的好。
只是三天后,邰蓑衣接到侍从室送来的批复就皱起了眉头。虽然中警校如同他所愿,设立了教务委员会,但是人员却多了一个甄怀仁。
邰蓑衣从来不抱怨环境,而是会依靠环境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联系到几天前甄怀仁挨的那顿骂,邰蓑衣觉得自己被李士珍摆了一道“怀仁老弟,我是邰蓑衣。恭喜啊。对,早就想和老弟一起共事,如今总算有机会了。唉,这也是上峰的信任,李教育长的认可嘛。嗯,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哦,没事,可以,晚上我在福昌饭店恭候老弟。”
挂了电话,邰蓑衣开始咀嚼甄怀仁的话什么意思。对于甄怀仁想置身事外,不参与他和李士珍的争夺,邰蓑衣还是认可的。毕竟甄怀仁小胳膊小腿的伤到了可就爬不起来了。不过李士珍已经出招了,他也不会闲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我是邰蓑衣,嗯,阅兵式怎么样了?嗯,我中午不出去。”
齐五来的很快,不到十一点就赶到了特务处。他和邰蓑衣很合拍,一听邰蓑衣问的,就闻琴知雅意,主动要求当面汇报。邰蓑衣要听的自然不是阅兵式,这事场面虽然大,可是和特务处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在他的心里,力行社特务处只是挂名在力行社下,却早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向影心同志的工作还是懈怠了。”邰蓑衣听了齐五汇报了甄怀仁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后,平静的说。响鼓不用重捶,平平淡淡一句话已经代表了邰蓑衣的不满。
“是,卑职会督促她改正。”齐五立刻说。
“那十名女学员怎么样?”邰蓑衣不置可否。
“甄委员和她们见过两次,因为工作原因,没有更多的交集。”齐五知道,向影心已经被邰蓑衣放弃了。
“内柳巷14号那个女人什么身份?”邰蓑衣真的不满意了。
盛升颐输给甄怀仁房子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甄怀仁又弄回来一个大美人养了起来,自然也就毫无悬念的被邰蓑衣知道。
随着甄怀仁水涨船高,并且在很多地方和邰蓑衣都有交集,特务处早就对甄怀仁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手段。当然也不敢太过分,只是进行一般监视。
因此甄怀仁和林又新的事邰蓑衣也知道。
林又新是有夫之妇,身份不便所以另行安置,那么这个女人是什么原因?
“苏州名士卢占奎的次女,名叫卢酩清,上海复旦大学护理系学生。今年七月毕业,不过去年下半年在6军总部医院实习半年。甄怀仁同学易正伦的未婚妻,两人预定上个月结婚。只是易正伦被释放清退出宪兵后,就一直下落不明。”齐五在团校也不是白待的。虽然打听出来的情报很多都是虚无缥缈,可是也有干货。
邰蓑衣也是知道这个易正伦的,毕竟当时特高课风声鹤唳,谁都没想到甄怀仁一刀砍在自己人身上“伪钞的案子啊。”
干情报的必须抛弃私情,所以甄怀仁逮捕易正伦并没有让邰蓑衣觉得过分。不过,如今看来,当时这逮捕易正伦恐怕还有一些香艳情节在里边。
“我们查过,最近丁处长的开支有些大。”齐五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任谁都想不到,甄怀仁反客为主以下克上玩的溜,所以自始至终都觉得甄怀仁是被周围的一众老油条坑了。有了这个错误的心理暗示,接下来的一切判断全部走样。
“别人的事。”邰蓑衣虽然有意和甄怀仁拉拢关系,以便在tyL、力行社、中警校这些方面合作,可是并不是大善人“一位大学生整天在家里相夫教子屈才了。”
“我听说中宪校医务科正准备录取一批医务人员。”齐五立刻回应。甄怀仁‘什么心思’他也明白,不想掺和李士珍和邰蓑衣的矛盾。所以就算要做人情,也必须是往中宪校安排人。否则就得罪人了。
“齐五也不小了吧?”邰蓑衣突然问。
齐五一愣“是。”
“还没有成家,是我失职了。”邰蓑衣自责一句。
“这怎么能怪您,是卑职还没有遇到合适的。”齐五心头一颤,却不得不顺着邰蓑衣的话风。
“这样吧。”邰蓑衣摆摆手“我看向秘书很不错,不如我向甄委员提亲,为你保媒。”
齐五尴尬的笑笑“卑职荣幸之至。”他立刻明白,邰蓑衣不止对向影心不满,同样也在考验自己。他最近对tyL的事情太上心了,以至于引起了邰蓑衣的警惕和疑虑。邰蓑衣不是个嫉贤妒能之人,除非他感受到了威胁。
邰蓑衣很满意齐五的回答,又对齐五耳提面命一番后才放人。处理了手头工作后,在车里抱着自己香艳的抱枕稍事休息,提前十分钟到达了会面地点。让他意外的是,甄怀仁已经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