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司徒飘花与孙如意相视一眼,面有不解。两人随后到了书房,尚未开口问明何事,司徒皓天已开门见山的直言。
「你们看出什么,我要听实话。」别想瞒他。
「这……」不好吧,都是爹的儿子,怕他承受不住。
司徒皓天面色疲惫。「我总要知道生什么事,才好做万全准备,你们比那几个糊涂虫明白,恩国公府在风雨飘摇中,一不小心就会巢毁卵破,小五媳妇你说。」
孙如意往丈夫看去,见他一点头,她才娓娓道来。「媳妇刚给几位嫂嫂把过脉,赫然现大嫂、三嫂已无生育能力,多年前就被下了绝子散,大哥、三哥他们并非只有一个女人,可是至今仍无子嗣,媳妇怀疑他们也被下了药,需诊断一番,而二嫂和四嫂则身子无恙。」
「什么?」泰山崩于前仍能不改色的司徒皓天身子一晃,脸色铁青。
第十二章解决一切麻烦(1)
「爹,分家吧!」孙如意面带微笑的说着。
孙至元面上一愕,随即呵呵苦笑,望着院中的一棵栀子花出神。
他也知道这个家已从根子烂掉,从父亲到子侄辈的孙玉堂,他们都唯利是图,一心向着权势看齐,妄想有朝一日也能挤进权贵之家,封侯赐爵光耀门楣。
但改换门庭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他死了个儿子,知道那种剜心之痛,当时的他几乎撑不下来,恨父亲的绝情、母亲的避世,兄弟们的冷眼旁观,他们要是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他聪明绝顶的长子就不会死了。
可再一回头,他看见哭到昏厥的妻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女儿,他忽然不晓得他在恨什么,他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顾,她们需要他的照顾,而不需要充满愤怒的丈夫或是父亲。
虽然不恨了,但他还是无法谅解,既然学医救不了儿子,那就改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仵作吧,至少能为枉死者伸冤,还他们一个真相,算是给逝去的儿子积福,让他早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别再有私心重的家人。
所幸上天垂怜,又给他一个小儿子,他真的什么也不求了,一家子和和乐乐在一起便心满意足。
「爹,你还在犹豫什么,孙府已无你容身之地,你若占着茅坑不拉屎可招仇了……啊呜!」说实话还挨打,真不讲理。
被赏了一颗栗爆,孙如意刚要伸手揉头,一只手指修长的大手已覆上她额头轻揉。
「什么叫占着茅坑不拉屎,会不会说话,我是府中长子,奉养二老是我分内之事,怎能推给底下的兄弟。」他半辈子都住在府里,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很有感情。
「问题是祖父愿不愿意让爹给他养老送终,他更看重的是身为太医的二叔,二叔才是他要的接班人,接替他在太医院的位置。」她爹什么也不是,只是个弃子。
女儿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般捶着他心窝,孙至元顿时有老了十岁的沧桑感。「分家这话不能由我口中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爹说不出口。」
「难道娘的命不要了?」孙如意难得说了重话,亏她之前还觉得爹硬起来了,没想到没多久又恢复成这息事宁人的模样。
「如意!」温氏眼中有泪,轻声喝斥女儿。
丈夫已经够伤心了,不要让他更加难过,父母还在,他怎么能够分家,又怎么能做个逆子。
孙如意没理会温氏,目光严厉的看着孙至元。「他们能下一次毒害娘,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要防到几时?」
「不会的,你想太多了,爹警告过他们,应该不会再犯。」其实他也不太相信是否真的能相安无事,打从他当了仵作后就没人愿意听他的话。
他们认为他不长进、没出息、自甘堕落,太医院敞开大门等他进入,他却自己干着最不入流的差事。
「警告有用还要衙门做什么?爹在大理寺当差还看不够人伦悲剧吗,还是你想等娘进了殓房,成为你手上悬而未决的女尸案?」
分个家而已又不是死了爹娘,瞧他那优柔寡断的样子真让孙如意心里窝火,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他好吗?
「如意,够了,岳父心里有数,他只是顾念那点手足情。」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即使是兄弟也难以割舍。
岳父的心软在于重情,总想着自家人没那么坏,要给他们改过的机会,人不会一直错下去。
孙如意眼神一黯,略带怅然。「我也不是想当那个拆房毁屋的恶人,可是他对上二叔硬得起来吗?只要二叔说两句话服软他就缩回去,忘了谁才是陪他过一辈子的人,反正死了妻子还能再娶,兄弟是手足,不能断。」
温氏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捂嘴哭了。
女儿的话像一把尖刀往她胸口一插,痛到没法喘气,可女儿没有说错,天底下哪有长情的男子,她若死了,丈夫铁定会再娶,不出几年便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和妇的浓情密意。
一见妻子哭,孙至元急着向妻女解释。「我不是这种人,绝对不会再娶,你们别往歪处想。」
孙如意故意曲解他的话,顺着他的话语往下接。「也就是说娘可以死了,死一人保全家,爹狠得下心。」
温氏哭得更大声,撕心裂肺。
「我不……」孙至元慌得也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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