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盐商之女的华点青熟知契书的重要,因此全到官府办了登记过户,分别过户在两名儿女名下,顾氏没有行商经验,压根没想到这些,她喜孜孜地拍拍怀里的契纸,想着滚滚而来的银子,可单七鹤、单九净早就重申请契,她当宝贝看待的契纸实则是一堆废纸。
不过更狠的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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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单七鹤带着妹妹搬出忠勇侯府,暂居在母亲留下的一座宅子里,两人才在这儿住了一天,隔天一早就有人上门来拜访。
「啧!啧!啧!这只皮包骨的猴子是你的小九?你是不是从不喂食呀!养得这么瘦。」瘦伶仃的,连二两肉也没有,要不是那双眼睛还会瞪人,说是死人骨架一点也不为过。
你才是猴子,一家都是美猴王的子孙!
单九净睁大眼,狠狠一瞪,面对眼前的「美色」毫不心动,只想咬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访客说话这么难听。
这个锦衣少年看起来和单七鹤一般年岁,约莫十五、六,玉面红唇、星目朗眉,笑起来有如春天百花开,只可惜有点轻佻,吊儿郎当,把他一身的仙气冲散了,如同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哼!我家小九就是饿的,忠勇侯府那群杂碎根本不配为人,小九,别怕,以后跟着哥哥,哥哥一定把你喂回以前的模样。」
看到妹妹面黄肌瘦,骨头上包着一层皮,心头酸的单七鹤十分自责。
如果他再早一点回来,不把血狼军的责任担在肩上,也许他娘就不会死了,妹妹也有他照顾,不用饱一餐、饿一餐的看人脸色,还被恶奴欺负。
但若是血狼军落入别人手中,那他兄妹只怕死得更快,大房一向与四房不和,若是他和妹妹再无依恃,叔叔伯伯们大概会生吃了他们吧!
「你要带他去边关?」锦衣少年眉头一皱。
「有何不可。」如今他只相信自己,不愿妹妹离开眼皮子底下,骨肉嫡亲都有意加害,他还能信谁。
「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进军营吧!你会害死他。」仗一开打,跑都比别人跑得慢,一刀逼近,脑袋瓜子就没了。
「小九十岁了,我可以安排她在营地里打杂,当个火头兵。」没多想的单七鹤只想把妹妹带在身边,忘了她是小姑娘。
单九净的衣裙都被居心不良的仆妇丫头,或偷或抢的拿走了,只剩下两件旧泛白的衣物,衣袖、裙摆也过短,看了心疼的单七鹤便将自个儿幼时穿过,还有七成的衣服给了妹妹,还梳了个男童头。
乍看之下,小小的干瘦人儿像个男孩,贪图便利的单九净也没想过要换回女装,之后还这么一路到了边城,让人误会她是单七鹤的胞弟。
单七鹤脑子太直,也忘了向人介绍小九是妹妹,大家小九、小九的喊着,当弟弟看待。
「什么,他十岁了?」分明看起来才六、七岁大,瘦小的个头刚过他的腰,矮不隆咚的,他一手按住便寸步难行。
「还不是那府里的人害的,不给吃、不给穿,任凭自生自灭,我家小九能撑到现在可说是老天保佑了。」他越说面色越阴沉,两手握成拳,若在边关,忠勇侯两口子不是人头落地,便是少只胳臂缺条腿。
别看单七鹤才十五岁,为了服众,他是杀过人的,十二岁入营,他由一开始的恐惧,见血便吐,到如今已经麻木了,坐在死人头上,也能大啖干粮。
「你就这么算了?」锦衣少年由鼻孔嗤哼,他最看不惯恃强凌弱,要欺人也是他先上,怎能让人先行一步。
「不然呢!我还在天子脚下杀人吗?」祖父还在,他不能动手。
锦衣少年挤眉弄眼地说:「咱们想个办法讨回公道,我帮你。」有好玩的事不让他掺一脚,他铁定翻脸,不做兄弟。
单七鹤不解,「咱们?」跟他有什么关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拍拍胸脯,一脸正气。
「别吧!你要有个好歹,我赔不起你府上那些大人……」他可不自找苦吃,专做得罪人的事。
「我有法子,一点都不危险。」整得人哭爹喊娘,生不如死。
突然冒出的细软声音让两个少年低头一看,就看到一双闪着亮光的杏眼。
单九净不直接说方法,反而看着锦衣少年问:「哥哥贵姓?」看他的穿着定是出身不凡,听其语气,必是家中受宠之人,且家族在京城小有势力。
锦衣少年刚要开口就被一阵抢白。
单七鹤迅回答,「他叫皇甫天绝,卫国公世子。」要不是两人小时侯不打不相识,他还真不想结交。
「卫国公府,卫……咦!他是皇贵妃的娘家人?」在原主的记忆中,皇贵妃乃四皇子之母。
「单小七,你舌长七寸是吧!小九问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回答个什么劲。」皇甫天绝不满地往好友肩头捶了一拳,看似虚软无力却融入巧劲,打人无伤可痛得龇牙咧嘴。
「轻点,骨头要被你敲碎了。」单七鹤一说完又赶紧叮嘱妹妹。「离他远一点,这厮不是好人。」
「啐!你才不是好人,本世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没有比我更好的人了。」他一把推开「造谣生事」的人,看小九是越看越顺眼。「说,什么好法子,哥哥我帮到底。」
「我要向你借人。」单九净目光澄净。
「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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