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
「行。」他不问原由,任性得叫人指。
「然后你的人手和哥哥的亲卫们同时行动,不能走漏风声,丢人、拿钱、抢货,在两刻钟内完成,然后走人。」
「丢人,拿钱?」皇甫天绝一脸兴致勃勃,亮的双眼快将人眼闪瞎,十足的唯恐天下不乱。
「抢货?」单七鹤低喃,心想要改行当土匪了。
单九净解释几句,两名少年被她的狠劲惊着,可也乐到嘴都阖不拢,佩服她脑子长得好,这么叫人吃闷亏的事也想得出,换做他们绝对不行,太厉害了。
*
三日后,华灯初上。
一群青衣人行动快的冲入华点青生前明面上的嫁妆铺子,二话不说的捉起铺子内的掌柜、伙计往外丢,再将帐簿、银子一把捉,暗柜里的当然不放过,而后再把店里的货物全搬个精光,连个线头也不留下。
青衣人们训练有素,做这些事的时间,前后花不到两刻。
米铺的米、绸缎庄的布料、玲珑价值数万两的金银饰,以及酒楼的干货、食材,茶行、绣坊、当铺、胭脂铺、古玩店、书肆、酿酒坊……全都搬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隔日,在铺子门口张贴「出租」的红纸,一次租六年,六年租金一次拿,愿者到卫国公府门前交钱订契,保证童叟无欺。
气急败坏的忠勇侯夫妇以为歹人入铺行抢,连夜到京兆府衙门报案,捉出万恶的匪徒,追回失银和失物。
可京兆尹气定神闲地请两位喝安神茶,有些看笑话的指出此案并非窃案,而是铺子的主子要收回铺子不做生意,改为出租铺面,主家有事远行不在京中。
「你说你有契纸,这些铺子是你的?请问过户了吗?你手上的契纸全是盖了官印,属于官契,除非本人亲自来换契,否则并无用处,前不久这些契纸的主人才来说丢失了旧契,本官已全部换上契。」浑不吝的卫国公世子开口办,他能不照办吗,这人可是连皇子都敢开扁的。
「什么?」闻言的顾氏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3章一路黑吃黑去边关(1)
「快快快,快把东西搬上车。」
城外的庄子里,众人忙得热火朝天。
一捆捆的稻子放在脚踏的打谷机中,一粒粒黄澄澄的稻粒落入底下的桶子,与枯黄的母株分离,经过三天的曝晒,稻谷干了九成,只要不遇水就不会芽,吃上一整年绰绰有余。
晒谷其间庄子上养的鸡、鸭、鱼、猪全做成干货,腌鸡、燻鸭、腊肉、鱼干足足两车,连大白菜也不放过的腌制成辣白菜,装满一百坛子,等到了边关就熟成可食。
而满山的果子也变成一袋袋干果、一坛坛果脯,有的还被酿成酒,只留下少许的口粮和银子给庄子上的人,让他们买种子用于明年的耕种。
一共两座庄子,占地千亩,是华点青生前为儿女准备的,可是庄子上的收成全被顾氏派人拉进侯府,供全府食用,两兄妹没得到一文钱好处。
既然要走了,单九净一不做、二不休,把铺子抢回之后,又把卫国公府借用的五百人和单七鹤的三百亲卫全带到庄子,连日抢收,一粒米也不留给忠勇侯府,她要全部带走。
「雁过拔毛呀!」真是收得太干净了,连干草也要运走,这……边关没那么苦寒,还是找得到草料喂马。
看到蚂蚁搬家似的府兵、亲卫,眯起眼的皇甫天绝有几分不是滋味,边城的日子是苦了一些,但也不致于苦得没饭吃,皇上每年派人运送足够的粮食到西北,人人吃得饱。
没去过西北的皇甫天绝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他所谓足够的粮食是他看得见的,刚从城门运出去的。
粮食一路北上经过无数的城池,硕鼠一只只探出头,一只叼走一袋米,等到了边关,所剩无多的米变成陈米,黄的米粒中还掺着沙子,不打仗时边城将士一天只吃一顿,还只够八分饱,饿着饿着也就习惯了。
之前的单七鹤也跟皇甫天绝有一样的想法,为了保住血狼军,为了让自己和娘亲妹妹有个依靠,他一个十二岁的小儿郎义不容辞的挺出胸膛,说了声「我去」。
可是一去就后悔了,几次想逃回来,但是一想到娘亲和妹妹,他又咬牙硬撑,跟着血狼军出操,双手冻到流血也不敢哭,一日日在战场上拼命,才年纪轻轻就立了军功。
「我这是储粮过冬,皇甫哥哥没挨过饿吧!饿肚子很难过,这里空空的,还会一阵一阵地痛。」她指着胃的位置,说着原主的感受。
他干笑,「可也不必那般尽力吧!连树上还青着的果子也摘下来,不留一些给鸟儿啄食。」
听他说着天真的话,目光一闪的单九净出银铃般笑声,「皇甫哥哥要不要跟我们去西北玩上几个月,一片的冰雪连天可好玩了,人可以在冰上滑行,还有比雪还白的雪兔,只有在冬天才有的雪兔,雪兔毛做出的衣服又好看又保暖。」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皇甫天绝故意连续堵他的话,小毛头也想唬人,他哪会上当。
「我爹说的呀!他说冬天的雪花像冰,入口即化,而且天气一冷,树上会冻出一片片的冰花,太阳一照出五彩光芒,十分好看。」单九净仰着头也只看到皇甫天绝的下巴,不禁撇嘴,个高的人就是占便宜,像她这种小身板真是太吃亏了,不知道要补多久才能补回先前的亏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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