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认真点头,这点他还是确信的,水泥作为穿越人士必备的东西,谢时自然不会错过,还看了从前人们土法制作水泥的纪录片,只要配方差不离,按照他说的步骤来做,制作简易的水泥不难。
岑羽神色比起方才还要再严肃几分,“如此神物,你就把这么方子告诉了我,谢探微啊谢探微,你这人真是……我都不知如何说你才好,我自问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你就不怕我将这方子偷了去?”
谢时笑了,“若是你真这么做了,我可要去同韩伋韩山长狠狠告上状,让他好好清理门户了。”相处这么久,谢时已经对韩伋同书院各位主事者的关系有所察觉,从几位主事者对韩伋的恭敬和敬畏态度可以推测,二者之间绝对不止普通的职场上下级关系,甚至还有那么点主仆意味在。
岑羽被这话弄得,都绷不住方才的严肃神情,也笑了,他朝谢时举起大拇指,“这招真是高,我岑某人竟无法反驳!”
谢时方才自然是开玩笑的,他认真道:“我信固安的为人,且想必不用我说,以固安的才智也能推测到,水泥真正的巨大用处不在于建房,实则水泥在筑城墙和道路铺设等军事交通上的运用,才是国之大利器,但,也是因此,我才来寻你帮忙。因为与我而言,可信之人只有你和山长等人。”
岑羽惊讶:“既如此,探微为何从未想过,将这方子献给朝廷?”
谢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他转身,看向外头的天色,神色间有些悲悯的淡漠,“座大厦将倾,若是由内里的腐烂导致的,那么再多的外部缝补都是徒劳,都是助纣为虐,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己所能,问心无愧。”
岑羽眯眼看向廊下那清贵瘦弱的背影,强抑此刻心下因他此话带来的震撼和复杂情绪。
谢时的话透露出的意味过于惊人,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岑羽略过这个话题道:“如此,这些制作水泥的东西你不用担心,需要多少我很快都给你送去。”
谢时不好意思让人这么破费,毕竟这事是他自己要担下来的,正欲婉拒,岑羽却摆手道:“探微不必再推辞,山长早已传令,让我等协助你安置难民,听闻齐俟也被派到你那去了,我可得在山长面前好好表现才好。”
他顿了顿,斟酌了言辞道:“反倒是我有个不情之请,望探微能考虑二。”
谢时不解,示意他:“固安请说。”
“既然探微无意献给官府,那不知可有同书院合伙开这水泥工坊的打算?”岑羽心知自己此话冒犯,但终究抵不过这水泥神物带来的巨大诱惑,如此利国利民之器,若是能得之,主上的大业岂不是如虎添翼?
谢时没想到岑羽竟是想干水泥的生意,该说不愧是岑大商人吗?什么赚钱的事儿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这次谢时可冤枉岑羽了,人家想干的事情可不仅仅是经商赚钱,而是所图甚大。
谢时低眉沉思后,决定点头同意。他无宏图霸业之心,那么这水泥方子在他手里顶多就是个赚钱的东西,他与书院之间又合作甚多,完全可信,如此来,岑羽简直是喜形于色,就差把谢时抱起来顿抛了。两人照旧约定,谢时出方子和做指导,书院包揽其他,双方利润分成,皆大欢喜。
谢时回去时还在想,万万没想到,来趟还把生意给做了,岑固安此人真是闻着商机,比狗跑得都快。
谢时走后,岑羽却是来到梅林斋,将此事汇报给了主上。
此时,韩伋正在演武场,闻言,他放下手中长枪,正色道:“让齐四再加派百人马护卫,务必保证水泥配方不外传。”
岑羽躬身道:“诺,属下即可去办。”
岑羽本想退下,却听自家主上又嘱咐道:“阿时体弱,不宜操劳,难民之事你多派些人协助他。”
岑羽心底暗暗嘀咕,这谢探微听闻从前确实体弱多病,整个就是乐县“卫玠”,但如今瞧着好似身体康健了许多,也如同正常男子般了,可没有主上口中说的这般弱,主上未免也担心太过了。
虽说如此,但岑羽却是不敢反驳的,还真的依言多派了些手下,还把自己也打包送过去了谢家田庄。
岑羽的度很快,调拨这点物资对他,或者对韩伋手下势力来说,轻而易举,因此谢时很快就见到了源源不断的物资被运了过来,就连岑羽自个也跟着来了,瞧着这架势,还有在这常驻的打算。
“那是,这可是赚钱的生意,我可不得在这盯着,就等着出水泥了,第眼见到呢。山长还让我给你带了些人,你有事就吩咐他们去做,千万别自己累着啊。”岑羽笑呵呵道。
就如同岑羽所说的,他带来的那些人很快就和黄午对接,群人把难民的工作都给接了过去,时无事可做的谢时竟然只能跟着他起,看他带来的工匠们制配水泥。
水泥这东西谁都没见过,谢时也没有第时间就用它上墙,而是拌和混凝土混合料后,先在通往农田的泥土路上架好木制模板,而后摊铺了段长达十米的水泥路试验,压实收面后,立即用草袋和麻片覆盖表面,并派人守着不让误踩。
齐俟也在旁围观,他比岑羽还要期待这名为水泥的东西,也更知道它的重要性,此刻迫不及待问道:“就这样等五个时辰就会干?”
谢时摇头,“准确来说,两个时辰之后它就会初步干凝,般而言五个时辰后就会完全凝结,但保守起见还是等久些吧,毕竟是第次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