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深秋的雨里,众人才不见她滂沱的泪。
千百年来,天命容不得有些人的轮回转生,暗淡无光,封烟注定为人中龙凤。
秦妍也曾见过对方一次。
是一个夏夜。
星期六晚间,秦妍和朋友在市区有名的餐馆小酌,气氛上来,不免贪杯。
五个人手挽着手,在大马路上放声高歌。
人群起哄秦妍舞上两段,由于酒精作用,她抛开脸皮,脱下高跟鞋,就在灯火迤逦的红灯路口,拎着裙摆,醉醺醺跳着。
整个过程持续两分钟,就在这两分钟内,她丝毫没有察觉路口豪车里,有人盯着自己、看了全部过程。
事后,她的损友纷纷埋怨,为何豪车里坐的不是帅气霸总,而是家喻户晓的封氏集团女。
某一天,秦妍收到一束花,上面写着一些歉意冒昧的话,原是有人动用关系,通过监控,查到自己的住所和姓名。
封烟说,眼缘这个东西,很难讲……
她想和她,交个朋友。
秦妍抱着鲜花和便签,一夜无眠。
当苍穹升起太阳的时候,鲜花被精心插入花瓶,便签被郑重收藏。
从此以后,没了联络,任何人也就没了艰难的续写。
……
就在前一年除夕,秦妍遇见了徐溪丛。
那天,天空下着大雪。
迎面走来的徐溪丛身穿白色羽绒服,围着大红围巾,薄靥洁白细腻,凤眸尾部的痣依然恰到好处,她肩背经典公文包,怀里抱着一束白色马蹄莲,窄巷之内,在和同事激烈探讨着工作。
徐溪丛的目光没落前方,她走路带风,甚至有些霸道。
秦妍目测过她们的距离,私心地想靠近。
因为,这是余生唯一一次机会。
一个水坑,徐溪丛猛然绕道,一下子撞上人。
秦妍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徐溪丛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
四目相对,谁也猜不透对方心跳的频率。
秦妍努力克制表情,不让内心巨大的波澜表现在脸上,她握住徐溪丛手腕,手抖得像被抓包的囚徒。
大风带起鹅毛般的大雪,徐溪丛清冷的双眸晃过一丝诧异。
短暂的目光纠缠,被人打断。
一位男士,礼貌性地搀扶过徐溪丛,将人拉走。
秦妍仰起脸,在风雪里,将泪水撒下。
她不是万分的痛苦,而是无尽的喜悦。
这是几年来,最好的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