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她陪着他重振江山,一跃成了峪城最优秀青年企业家。
那年除夕,他登上舞台,手执金杯,尽享荣光。
她在后台角落里,捧着他爱吃的闷猪脚面,暗暗编织两人的幸福未来。
他从应酬上脱身出来,带着她私奔般,背靠着一江灯火,满城霓彩,将金杯给了她,捧着猪脚面吃得一脸满足。
她悄悄提醒他,“十年了呢!”
他们认识都十年了,除了最初因为她的骄傲错失的四年大学时光,之后的六年,她都陪在他身边。
都说初恋就能在一起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这十年里经历一场分手让他们都学会了珍惜。
她想,他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她变成了恨嫁的姑娘。
等着她守了十年的王子,来娶她。
她以为这一次再没有谁能阻拦他们,她再一次带他回家,却又一次落空。
他用事业扩张的借口哄住了她,离开了峪城开始天南海北的跑,她有父母在侧无法随同,只能看着他如大鹏扶摇而上,越飞越远。
总也追不上他的脚步,开始让她患得患失,两人开始在电话里冷战,在视频里黑脸,到后来一个月也联系不上。
在她三十岁的新年里,他说要回国给她惊喜,可她却在班级群里看到他在国外医院里,陪一个大腹翩翩的漂亮女人做产检。所有的人都在说,他在国外已经成家,孩子都要临盆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为苦尽甘来的情感,最后落得一地鸡毛。
她一气之下,与他断绝联系,草草地跟相亲对象结了婚。从此开始了她十几年,无性无爱的婚姻。
她不懂,自己在报复什么?
“瑶瑶,鸣哥在中心广场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怎么不来啊!”
“你告诉他,我结婚了。”
班长还说了什么她都没听,那一年,她斩断了与他所有的联系,家里人和丈夫再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每次电视新闻刚刚响起他的名字,就会被父母转台,丈夫为了配合她,也从来不看电视。
十几年感情算什么呢,还比不上去纳斯达克现场敲钟呢!
所以男人都忙着征服世界,女人只能沦为生儿育女的附属品才有资格待在男人身边嘛!
她开始全心投入自己的事业,短短五年时间赚了5oo万,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父母催生无果,只能由着她作。
在他们相识的第二十年时,她遇到班长,说他破产了。本来他是不用破产的,但为了员工们的生活,他变卖了所有的房产车辆和收藏品,还清债务,安置完员工,彻底结束了公司。
她在他们曾经最爱吃的小店里,捡到了喝得烂醉如泥,间已隐藏着星点白光的他。
他醉言呓语里,声声都唤着她的名字,埋怨她,恨她无情,怪她夜夜入梦,却从不予片刻温存。
她说,“白鹤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拿这5百万去东山再起,做些对老百姓更有益的事儿吧!整天跟那些满肚子肥肠的资本大鳄,玩丛林游戏,你忘了你当年跟我说的承诺了?”
他说,想让国内的技术不再被老外卡脖子,不用担心环保问题,让全世界的人看看咱们国人有多牛!
他果然还是他,只用了几年时间,再次向世人证明了他是打不倒的大企业家。
这一年,她也终于将电视打开,看到了他在媒体前侃侃而谈的华茂风姿,四十几岁的成功男人,虽然鬓染轻霜,却掩不住岁月锤炼的男性魅力,主持人都纲打听他的私人问题。
他说,“未婚。我一直在等我的未婚妻点头,让我去娶她。瑶瑶,”他看着镜头,微笑着,像少时唤着她的名字,唇齿温柔,漆眸中深情缱绻,恩怨尽泯,“还记得我们高中毕业时去的地方吗?我在亭子里等你,如果你还愿意嫁给我的话,其他的问题都交给我解决。”
她泪流满面,失声痛哭。
其实在给他那5oo万时,她已经跟丈夫协议离婚了。
可前夫突然重病,父母垂垂老矣,她无法抛弃陪伴自己的亲人,去圆少女时代的一个梦。以他的条件,找一个更年轻漂亮的姑娘,生儿育女,更合理合理啊!
没错,二十多年的光阴已经磨平了她的棱角,她再也飞不起来,任性不了;她自卑,她已经配得上他了。
她没有去赴约。
他每年都在电视上,公开求婚,她始终逃避。
父亲在前夫去逝时,终于告诉她三段过往,她才了解他身为男子的骄傲,无奈,和一腔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