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无情的男人,”用手支撑着脸颊,陈洛如此评价,然后他对着舞台一侧的小门招了招手,欢快的说道,“别躲了,过来吧。”
“咔哒。”
侧门被人推开,扮演玛德琳的少女演员走了出来,脚上漂亮的红皮鞋敲击着地面,出了悦耳的声响。
“哦,小宝贝儿。”
陈洛捏着少女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黑色的长滚落到一旁,露出了那张过于苍白的俏丽脸蛋和唇间不可忽视的嵌合纹路。
这竟然是一具栩栩如生的人偶。
“就算做的再怎么完美,虚假的玩具还是会露馅儿,”注视着自己的作品,陈洛摇了摇头,“相比较于没有生命的死物,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活的。”
像是听懂了他的抱怨,木偶赌气般扭过了头。
“啊,真可爱,”目睹了一切的男人出了陶醉般的呢喃,“这让我想起了一百五十年前,小玛德琳第一次拜访我住所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娇气,一不如意就要闹脾气,然而那时候的我是个榆木疙瘩,一点也不懂得欣赏她的美。”
明明是甜言蜜语,木偶却颤抖着又把头转了回来。
“可惜纯种人类到底经不起折腾,没过多久她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就再也无法睁开了。”
松开木偶的下巴,男人用右手伸进外衣内兜里摸索了片刻,然后拿出了一张照片,认真的端详片刻后把照片摆到了木偶的旁边,对照着看了起来。
“真像啊。”
他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这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个了,就这么销毁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照片上的一号哨兵冷冷的瞧着他,眼神锐利。
“但到底还是有瑕疵,”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性格偏差的太大了,玛德琳可没有这么可怕的眼神,她是一个被宠坏的娇气包,就连脾气都像是在撒娇。”
“算了,旧的不去,的不来。”
随手把照片往地上一扔,陈洛站了起来,像失去兴一般推开了身前的木偶,另一只手撸了一把垂下的头。
“我有了的现,宝贝儿。”
他这么说着,迈过了地上的人偶,自顾自的拉开了一丝不苟的领结。
“外貌确实是判断的基准之一,但也是迷惑人心的蒙眼布,将我束缚在了成功的门外。”
“外貌越相似越代表着基因越接近,可谁说一点点变动和惊喜就不好呢?”
说到这里,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而这一次,上面是一名与之前的女子有八分相似的青年。
“谁说我的‘玛德琳’只能是女孩呢?”陈洛看着照片笑弯了眼,“别担心,亲爱的,我对你有一个计划,全的,我保证。”
“哦,玛德琳,你是生的弯月,你是花间的露珠……”
情感充沛的女声从地上的木偶张开的嘴里出,她的四肢仍维持着爬在地上的姿势,唯有嘴巴一开一合。
“哦,玛德琳,我的掌上明珠,我该如何爱你,我该如何疼你……”
在优美的乐曲中,陈洛提起了从不离身的皮箱,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出了这座由木偶支配的剧院。
而在距离此地数百公里的帝都,他怀中照片的主人正大步流星的走在军部大楼的走廊里,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线条流畅的侧脸上,优美的像是一副传世的油画,更衬的身后捧着花栗鼠的哨兵贼眉鼠眼。
“军部,真的是军部!”
no。379号激动的鼻头通红,活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我之前最接近这里还是在军事法庭上!这够我回炼狱岛吹十年了!”
他一激动就没控制好音量,放在普通人里都算高声尖叫的分贝在这座哨兵大本营简直堪比用喇叭循环播放,上到埋头公文的情报官,下到四处溜达的巡逻警卫都被这一嗓子震的双耳隆隆作响,不得不抬手使劲揉揉。
也正因此,当房其琛带着他走进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时,里面所有人都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这只人形花栗鼠,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扎出上百个洞就没什么难理解的了。
“no。379,原名瑞德*唐克斯,四年前因理念分歧与顶头上司生冲突,随后残忍肢解了对方,被判终身□□于炼狱岛。”
在办公室的最深处,一名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男性哨兵手拿一份文件,不紧不慢的念出了上面的信息,如果379号有幸进入过船舱,就会认出他是曾出现在屏幕上的副官。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选择把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带在身边,其琛。”
被揭破老底的棕哨兵被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身为哨兵连最基本的情绪控制都不会,他就应该被扔回学校重造,”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对青年投去了不赞同的目光,“你应该选一个更妥当的人。”
“在炼狱岛找正常人,这可真是壮举,”房其琛颇有些讽刺意味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从男子监狱找出一个姑娘来?”
“莽夫总比疯子要好控制。”男子推了推眼镜,从瑞德的角度来看,镜片一片反光,让人摸不透他的内心。
“对我来说都一样。”
房其琛越过他径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单人桌,拉出椅子坐下,双腿搭在了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