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撤了一号大人的长子,那位战争英雄,”莉安对着晏菀青眨了眨眼,“并且把他送上了军事法庭,两次。”
“第一次的时候还有专门的保护组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可第二次之后他们就集体请辞了,这才落到了我们头上,”托马斯接上了莉安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些哨兵和向导会反应这么大,那位指挥官风评并不好……好吧,我闭嘴。”
“那是只是在你们那里不好,”卢克收回了瞪着托马斯的眼神,“你知道战场上什么样的人最受欢迎吗?能让你活下来的人!”
“又能赢又能活,就算手段激进一些,死的也是对面的杂碎,上面那些肥佬到底凭什么去审判他?!”
“好了,大总统下可不是肥佬,”莉安打了个圆场,“我也不赞同他们对指挥官下的处理,但是你得承认,普通人对我们的恐惧也是平衡的一环。”
“哦,别这样,”托马斯举起手投降了,“我可不怕你们,看在荒野女巫的份上,咱们出生入死了那么多次。”
琛哥在军中的人气出乎意料的高啊。
女孩看着为了“男神”差点就要分崩离析的小分队,突然对明恋对象的受欢迎度有了的认识。
“可是你却把票投给了一名以打压哨兵、向导地位为政治主张的领袖?”她插了句话。
“不不不,”托马斯对她竖起食指摇了摇,“我可没有投票。”
“哎?”
“在这里呆久了你就会明白的,小姑娘,“机械大师语重心长的说,“那些全民公投都是骗人的,你没现吗,咱们历代大总统都是军功起家的,竞选不过是大人物们的游戏,真正决定一切的是中央选举会,而咱们这些平民的意见和想法毫无意义。”
有了托马斯用“传出去我可能会死”做总结,关于大总统的争论终于告一段落。
给了依然气哼哼的卢克一拳,莉安掀开围帘露出了藏好的情报墙,开始为加入的成员讲解了起来。
“总统下计划出席明日上午的帝都国史馆揭牌仪式,”她点了点被用钉子钉在墙上的国史馆相片,“这是王国建国以来第一次对自身历史的展示和总结,也被视为下的重要政绩之一。”
“哦,我喜欢他推广的街心公园,那是唯一一处不需要邀请函就能看到全帝都富家小姐的地方。”托马斯吊儿郎当的说。
女哨兵没有理会同伴的插话,她的手指点到了贴着总统府的地方,然后一路指了下去,“按照惯例,下会在一大早就从府邸出,途径王国大道、街心花园,再到中心街,最后到达国史馆,而这一路上的可能出现的危机就是咱们注意的重点。”
“其中官邸的防御是这么多定点中最高的一个,”她敲了敲墙上的贴士,“而最危险的嘛,就是托马斯的最爱——街心公园了。”
“我只是喜欢看热闹而已。”机械大师又点燃了烟斗,顺手推了推桌上的零件,他的脚下有一堆蒙着白布的东西,仔细观察的话会看到布条下面露出的机械翅膀。
“我倒是觉得中心街更危险一旦,王国图书馆和交易大厅都是很容易被利用的制高点,如果是我去做……”卢克比了一个拿枪的手势,“我可以在几百码开外给他的脑袋开一个洞。”
“所以我会蹲守在那里,就在图书馆顶楼,”莉安点了点头,“托马斯会在街心花园待命,而我需要你们两个从府邸开始就跟着下,一直护送到他从国史馆再回到官邸,警卫队会跟你们配合,挺过这糟糕的一天。”
“听上去你像是确定明天一定会生事情。”晏菀青摸了摸下巴,然后她就收到了其余三个人一言难尽的眼神。
“如果什么都没生我就去信教……”卢克抹了一把脸,开始嘟嘟囔囔,而托马斯则瞥了一眼放置在桌子上落满灰尘的女神像,认命的拿出了自己的锉刀,用沾满机油的手开始打磨零件。
见到两位队友的反应,劳心劳力的莉安又担起了队长的责任,她又拉死了情报墙上的帘幕,带着晏菀青坐到了床上。
“你应该很奇怪,为什么看上去仅仅只是常规任务,我们会如临大敌,还会搞得这么狼狈,”女哨兵叹了口气,“其实重点不在于行刺的人,而在于他们的数量。”
“什么意思?”
“太多了,就是这个意思!”卢克烦躁的嚷嚷道,“你知道从上个月开始,每天对那个死老头动袭击的人有多少吗?平均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出,有时候还不止一出!这种强度下谁能受得了?那家伙到现在还没死真是一个奇迹!”
“卢克!管好你的嘴!”
从一个月前袭击激增?
看着争吵的男女,不知为何,晏菀青脑子里却浮现了一个乍看不太着边际的念头:
一个月前,她在做什么呢?
答案是她那时候正呆在终年下雨的黑街烦恼自己的鞋子怎么都晒不干,等到洪水吞没了整个小镇,她就再也不用去担心那些日常琐碎了。
也正是一个月前,房其琛接受审判进入了炼狱岛。
一个月,都是一个月。
大总统的防卫工作变得艰难,从现在来看是有两个原因,一方面他审判房其琛的行为让其他哨兵暗怀不满,导致了防守力量变得薄弱,另一方面则是陡然加大的外部压力,迫使现存的护卫们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