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向导小姐歪了歪头,“我是说……咱们的大总统招人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实说,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他是很有魅力的领袖没错,然而对我们而言……你也知道,几乎每个叛军组织都想要这位下的项上人头,但没有理由这种怨恨会突然爆啊?”
“不……”莉安咽了咽唾沫,颇有些艰难的说道,“理由是存在的。”
“你知道吗?从一个月前开始,王国和联盟境内就接连不断的出现猝死的哨兵和向导,最高峰时期曾生过同一个小镇、同一天,三名哨兵同时暴毙的案例,而且这个趋势还在逐渐扩大,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波及到全国范围,过上几年,甚至是世界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女哨兵的眉头皱了起来,“再这样下去,哨兵和向导原本就不算乐观的数量会再度锐减。”
“死亡酿就恐慌,恐慌滋生流言,”托马斯头也不抬的说道,“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有人说,那些原本健康的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中了毒。”
“啧,”卢克咋舌,“不巧的是,咱们的总统下是出了名的强硬派而联盟的现任主席则是个出了名的软蛋,而更不巧的是,有人现在一个月前,他会见过药剂师协会那群老顽固。”
晏菀青懂了。
大总统会被如此高强度的密集刺杀,归根结底,是源于民众对其的不信任。
自己的国民不信任他,外部的叛军组织当然也不会信任他,因此,当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生并被迅与他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反应便是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
“我并不喜欢总统下,也不赞同他的政见,”莉安抱着胸做出了总结,“但因此而认为他正在毒杀哨兵和向导就太过轻率了,王国的对外军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由我们来组成,亲手削弱自己的军队,在这种邻敌虎视眈眈的时候?我可不认为他疯了。”
不光如此。
晏菀青在心中补充,她很清楚,如果说有什么毒药会蔓延到全国,那么只有已经死去的药剂天才“女巫”那瓶已经掺入洪水之中的杰作。
而“女巫”的毒药,是被人一枪打爆了容器才洒落出来的。
一个月前,黑街爆了洪水。
一个月前,“女巫”的毒药被投入水中。
一个月前,唯一能解毒的“女巫”惨死。
一个月前,房其琛被判入狱。
她抬起手捂住了左胸口,只觉得那里正在隐隐作痛。
而在所有因缘酵的一个月后,世界正在慢慢被改变。
第57章起航。
推开牢房大门的那一刻,监狱长差点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给熏倒。
那群人高马大的哨兵正横七竖八的倒在狭小的紧闭间里,墙上飞溅着来路不明的暗红色液体,而在紧闭室的中央,他的目标把生死不明的倒霉蛋们叠成了椅子,正一脚蹬地一脚斜踩的坐在上面。
没有去管身后那群软脚虾部下,监狱长取下别在耳后的烟卷,从兜里掏出火柴点上,带着薄荷凉意的烟气淡化了浓郁的血腥,也压下了他身体深处说不清的躁动。
“我真是小看你了,应该说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吗?”嘴里叼着烟,他背着手走进去,弯下腰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哨兵,“哎哟,还留了一口气,不错不错,总算是给了老头子一点面子,要是他们都死了,我还真的不好交代。”
“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杀人的。”房其琛淡淡的说道。
“哦?”监狱长站直了身体。
“曾经有一名哨兵,他被誉为王国之盾,立下了无数战功,只要有他在的战事向来无往不利。这个人曾经蝉联了整整二十年的第一哨兵的桂冠,直到年纪增长,才退居次席。”青年说道。
“我知道这个,no。3哨兵,如果不是要给席向导留席位,他应该是no。2的。”监狱长眯了眯眼。
对此不予置评,房其琛继续说道,“然而,这名哨兵却在十多年前突然疯,袭击了包括多名政要在内的普通人,一夜之间,他从王国的保护神沦为了神智不清的疯子,被医生诊断为突神游症后,由军事法庭宣判,终生监禁于炼狱岛监狱。”
“这我就不清楚了,十多年前我还不是监狱长呢。”老者深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完整的烟圈。
“后来,席向导叛逃,通过调查他留下来的资料,人们才现,当年是他通过精神暗示控制了王国之盾,指挥他去制造混乱,这才造成了多起惨案生,而他这么做是让依然在军中拥有崇高威望的no。3尽快给荣登席哨兵的妻子让位。”
房其琛闭了闭眼睛。
“我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而我的母亲在得知真相后选择了沉默,军部的威信经此事后已经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再也受不了半点非议。”
“她做的很对,”监狱长又抽了一口,渺渺烟气在空中消散,“与王国相比,个人的得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她并没有忘掉他,”房其琛注视着肮脏的墙面,“我正是因此才站在这里。”
“那你找到了吗?”监狱长挑了挑眉。
“找到了。”
“哦?”
“他死了,”房其琛次将目光投向了这名佝偻的老人,“他被这座岛生吞活剥了。”
“……那可真是遗憾,”监狱长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