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瑞本以为等着他的会是一场艰难的硬仗,结果对方却异常配合,他们没费什么劲就把他关进了禁闭室,只是无论怎么审问,他对自己袭击高位哨兵的行为只有一句解释:“他们碰了我的信。”
对,就是那封被吊着的信。
自己不拆还不让别人碰,天知道他是什么毛病。
不过作为丈夫和父亲,斯瑞能理解男人对信件的保护和执着,然后身为监狱长的他就为他挑了一间最坚固的牢房。
“行了,75号,别像一只刚搬了家的小猫咪,”他敲了敲铁门,“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听到自己的编号,囚犯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上去年轻又英俊,静坐时的气质比起身经百战的战士更像是一名忧郁的诗人。
斯瑞知道所有的温顺和安静都是假象,他不会被他俊美的外表所蒙蔽,不光是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他是怎么把冒犯自己的哨兵大卸八块,更是因为他知道他是谁。
房其琛,第一哨兵和反叛军头目的儿子,每当他用那张脸勾的他回忆起那位哨兵女王的美艳身姿,又会顺带着帮他重温过去那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想起房暄容就够令人不快了,要是加上凌潇,那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见他有了回应,监狱长呲了呲一口被烟草熏黄的歪牙,“好消息是,你的禁闭将在今晚12点的时候结束,明天开始你就能呼吸岛上的空气了,假若你没有被那群想要复仇的混小子撕碎的话。”
房其琛看上去对自己即将离开禁闭室的消息没什么兴,眼看他又要低头,斯瑞不紧不慢抛出了自己的第二句,“当然,这只不过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让它变为好消息的则是这个东西——”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漆黑的信封冲着青年摇了摇,“来自军部的特殊赦令,很少有人会在上岛后的半年内就能碰上,你可真是走了大运。”
特殊赦令,令炼狱岛上的哨兵趋之若鹜的东西,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唯有成功抢到信封并持有到最后的那个人才能打开这封信,接受上面的秘密任务,并在事成后获得相应的减刑。
没有人知道任务的内容和难度,或许你费劲千辛万苦最后拿到也不过是地狱的通知书,可若是不做,那就什么都没有,等待自己的依然是四十岁一到就死于神游症的命运。
比起等死,更多的人还是想要搏上一搏。
果然,黑色信封一出,房其琛的眼神就有了变化,斯瑞满意于他眼里多出的东西,然后愉快的在下一秒粉碎了它,“遗憾的是,按照上面的要求,选拔会在一小时后展开,并于明日凌晨结束,我恐怕你要错过这次机会了,世事无常啊,这教育咱们每时每刻都少给别人和自己添麻烦,是不是?”
哦,我可真是个坏人。
斯瑞愉快的想到,他故作惋惜的叹口气——这倒不是做样子,因为从房其琛冷淡的神情里他确实没看多少笑话——然后关上了探视口,重收好信封,哼着小曲离开了牢房。
被戏耍了一通的房其琛倚靠在墙上,注视着悬挂的信封沉思了一会儿后就把头扭向了一边,仔细观察起了墙壁上的水渍,仿佛去拆信看信是比与高位哨兵战斗更难的事情。
就像监狱长预告的那样,争夺在一小时后开始了,整座炼狱岛都为一触即的战斗而颤抖,嘈杂的声响甚至传到了幽暗的禁闭室里。青年的脸上看不到懊恼、后悔或者遗憾的任何痕迹,他就是这么安静的靠在墙上,像是一座被遗弃的雕像。
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倒是血腥味越来越浓,等到还有一小时就要结束时,浓郁的血腥味已经渗透到了铁门外。
“碰!碰!碰!”
撞击声从门外响起,有什么人在试图破坏铁门进来,房其琛从浅眠中苏醒,看着禁闭室的铁门被生生撞开,而一个血人就这么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血人”小跑了几步后就“啪”的一生摔到了地上,被血染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头顶正对着青年,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了染了半边血痕的信封,颤抖着向上递去。
“……你……你答应……我的……”第379号哨兵口齿不清的说道。
“恩。”
青年站起来接过了黑色信封,他走到吊绳边解下了皱巴巴的信件,将之贴身放好,又将黑色信封捆了上去,等他做完,巡着“血人”而来的追兵也到达了门口。
“信就在这里。”
房其琛一推,让黑色的信封在空中晃荡,他转身对上了虎视眈眈的人群,把手插进了口袋。
“胆子够大就来拿吧。”
第56章缓慢的改变。
“唐*卡特罗,咱们的大总统。”
晏菀青端详着男人的照片,不得不承认,比起那群大腹便便的政客,这名穿着军装的坚毅男子天然就能吸引到更多的好感度。
起码在中央选举会议上,换了她也会把票投给候选人中看上去最靠谱的那个。
“我不太明白,”她犹豫了一下,“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大人物会有专属的保镖?”
“哦当然,”莉安耸了耸肩,“如果他没把自己的近卫长官送往前线的话,他原本确实是有。”
“什么?”
“你不知道吗?”这次回答她的是缓过劲儿的卢克,“咱们的大总统把前线的一位重要指挥官给撤职了,为了弥补这个空缺,他不得不贡献出自己的近卫长官,因为所有接到调令的同级哨兵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抗命,而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军部不得不让我们这些行动小组轮流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