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医生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她的手包纱布。风千翌一直关切地看着他处理黛雪落的伤口,从眼角瞥见黛雪落已经醒来,不由得恼怒地笑了,&1dquo;你在干什么?自残?你还真会想办法啊,你知道被老鼠咬有多么危险吗?你的手已经严重感染,如果再慢一点处理的话说不定会坏死。若不是救治及时,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感染上出血热了!”
黛雪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份笑容就像一朵被榨干汁液的花在微微颤抖。她想说:&1dquo;你是想叫你的猎物一直保持良好状态吗?”却没有开口。不管怎么说,风千翌关心她还是令她有些高兴的。
医生给黛雪落输上液,又用记下了黛雪落现在情况。
&1dquo;给她多补充点营养,不过不能吃这些食物,”医生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给风千翌,&1dquo;这些药剂有微弱的刺激性,她可能会感到一些轻微的不适,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把输液的度调慢。不过绝不能停止输液。她现在情况很危险,停止输液的话的话可能会引进一步感染。”
精心照顾
风千翌仔细地听着。医生交代完这些之后,眼中忽然溜出一丝诡谲的笑意,靠近风千翌轻轻地说:&1dquo;过度迷恋猎物可不好啊。不要犹豫不决,尽早下决断吧!”
风千翌一怔。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像是要辩解,又像是要倾诉,最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那医生意味深长地朝他一笑,拎着药箱扬长而去。
黛雪落没有听到风千翌和医生的对话。她现在脑子里全是那只身上被刻了字的小老鼠。她似乎已经看见了它被一个顽皮却又懂事的孩子现,被抓到笼子里送到了警察局,一直送到韩拓月的手中&he11ip;&he11ip;
一想到韩拓月她就忍不住想哭。她对他真是感到说不出的愧疚。当初他想尽办法阻止她飞蛾扑火,她却一个劲地伤害他,最后害自己身陷囹圄。面对这么愚蠢、这么可恶的自己,他会怎么说呢?还会心甘情愿地救她吗?
风千翌给她带来了营养餐点。这些饭食做得很可口,也很合病人的口味,一看就是特别请人烹调的。风千翌盛起一勺饭,用汤汁润了,轻轻地吹冷了,再温柔地送到黛雪落的嘴边。
黛雪落没有动,眼睛也一直看着别处,嘴唇却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1dquo;吃一点吧。不吃的话没有体力。”风千翌的声音也很温柔。
黛雪落还是没有动,嘴唇却又明显地抽动一下。
见黛雪落坚持不吃,风千翌默默地换成一勺汤,再度送到黛雪落嘴边,&1dquo;如果不想吃饭,就喝点汤吧。”
黛雪落仍然没有看汤匙,目光却也开始不安地闪动。
风千翌失望地垂下眼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自己吸了一口汤水,再吻住黛雪落的嘴唇。
&1dquo;唔&he11ip;&he11ip;”黛雪落一惊,不由自主地张嘴想要呵斥他,却不慎把汤汁吸到口中。这汤的确烧得很美味,入口不咸,又很爽滑。
&1dquo;你干什么啊!”黛雪落缩回枕头里面,用手背掩住口。
隐蔽地自残
&1dquo;叫你吃饭啊。”风千翌面无表情地抹了抹嘴角溢下的汤汁,&1dquo;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带菌体,我很有可能被你传染的。
如果只是要占便宜的话,风险岂不太大了?”说到最后他颇有几分耍赖的模样,唇边的笑容却很凄迷。
就像忽然中了魔咒,黛雪落不由自主地朝饭菜伸出手去。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毫无道理,但她就是不好意思再拒绝进食。
因为这样的话风千翌可能还要用嘴喂她,那么他又要冒一次被感染的风险。说起来真讽刺。她和他之间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却不愿意让他感染出血热。
黛雪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饭吃完。她惊讶地现自己的喉咙和舌头都已有些僵硬。
风千翌细心地用纸巾给她擦去嘴边的饭粒,把被子一直拉到她的下巴下盖好,温柔地说:&1dquo;你先睡一会儿,我过一小时再过来。”
黛雪落眯着眼睛假睡,轻轻地&1dquo;嘤咛”了一声。她中的魔咒还没退去,竟感觉还像一个受到娇宠的病人。一面对着他就会受迷惑。她总是这样。
然而迷惑归迷惑,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作为&1dquo;病人”才能逃出去。风千翌似乎暂时不想让她病死。如果她的病情恶化,风千翌应该会把她送到医院去——即使不送她去医院,至少也会把她从这个鬼地方移出去。现在唯一让病情恶化的方法,就是停止输液。
黛雪落看了看高高挂起的输液袋,心里无比的矛盾。她还记得医生说的话,如果停止输液的话,她极可能会进一步感染,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黛雪落还是坚定地输液的针头从手上拔了下来。如果不能逃出去,即使能保住性命也是白搭。
她把枕头放到针头下面,让药液一点点地渗到枕头和床单里去。等到风千翌再来时,药液已经泄尽。湿掉的地方在枕头下面,只有一点露了出来。
血色温柔
她不动声色地用被子把露出的地方盖上,平静地对风千翌说:&1dquo;药水早就输完了,我怕伤口进空气,就自己把它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