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做了第二种男人，在辱骂我是荡妇后，情不自禁地爱上了我。
我在他最脆弱不堪的时候消失了，他不过十八岁，每日要经历如同炼狱一般的苦修，天下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当然会无可救药地想我，想我这个夺走了他第一次的孟浪女子。
「小师弟，要升仙的道人是不能有二心的。」
我笑着将他推开，告诉他，从前不过只是和他玩玩而已。
没有想过要和他结为道侣，对他更是没有半点情意。
墨离显然失控，他没见识过我这种女人。
欲擒故纵，我素来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走了，走得极其决绝。我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小野，我跟你打赌，明日他还会再来。」
2o
夜里下了好大的雨，天边惊雷闪过，从我这个方位正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墨离孤身一人受天雷的场景。
他顽强地执剑站起来，天雷将我最喜欢的腰背砸断，他吐出一口鲜血，像极了一幅漂亮的山水画。
十道天雷过后，墨离还没死，今日是第四重。
后面还有六重，真是个小可怜。
没等我感慨完，那柄浸满了血的长剑再次出现，墨离则一个踉跄扑到了我的怀中。
「师姐，给我疗伤。」
医修和剑修本就是天生一对。
我规规矩矩帮他治疗，就连手都没有碰到他的肌肤。
他面色惨白，就连唇瓣都没了颜色。
原来受天雷之刑如此残酷，难怪当初的祖师爷不愿意受，恐怕他也没把握自己能成功吧。
「好好睡一觉吧。」
我将墨离抱在怀中，依偎在小野的墓前。
鸢尾花的颜色可真好看啊，蓝得就像是天空一样。
有墨离在的时候，鸢尾花蓝得似乎更美了。
之后五日，他每夜都会来见我，叫我给他疗伤。
睡觉时他总是紧紧握着我的手，生怕我会离开。
「秦戚。」
原来墨离也会如此温柔的唤我，他的衣裳已经破旧不堪，丝凌乱。
今夜便是他受最后一重天雷的时候了，倘若成功挨过去，那便能飞升上仙，从此前途无可限量。
「明日等我回来。」
「不等。」我摇头，点了点这几日熬好的丹药。「我已经决定去找我的小武僧再续前缘了，这些丹药就算是赔罪，我很喜欢他，离不开他。」
对于受天雷的人而言，道心不稳是最致命的。
我单纯的望着墨离，一字一句：「小师弟，你成仙之后可是要清心寡欲的，再同我这样的孟浪女子纠缠对你名声不好。再者，我的小武僧恐怕也不会答应你纠缠他的妻子，对不对？」
墨离眼神极其受伤，伴随着剧烈咳嗽，他咳出一地的鲜血。
血落在小野的墓碑上，竟成了金色，四周鸢尾花开始疯长，就像是要阻止什么一样。
「秦戚，你玩弄我。」
墨离有自尊心，他绝不可能跪在地上求我爱他。眼下这般受伤的质问，只怕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对啊，玩弄而已。」
我居高临下看着墨离，此时此刻的我，一定像极了一条蓄满毒液的花蛇。
「除非你能放弃成仙和我在今日喝了这盏交杯酒，我可以考虑和你成亲。」
我笑吟吟开口，显然还是在调笑。
墨离怒而转身，那柄长剑朝断情崖飞去，我将酒重新搁在墓碑前：「小野，你可别怪我。」
21
第十重天雷落下，墨离的身体比纸都要脆弱。
我安静的坐在原地只是看着，师父还有其他同门都在一旁替他续命，我看见师父那张保养得不错的脸迅老化。
他为了天下苍生付出了太多，舍弃了自己的挚爱，如今连这张脸也要舍弃了。
当初，喜欢上小野的人不止祖师爷一个。
清旻在五十年前还不是老帮菜，姑且算得上清秀郎君。他爱上自己的徒弟，这是极其不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