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除了我，没人知道此事。
当初的清旻并不沉迷医美，不过是因为小野为了救祖师爷伤了脸，他才转而去研习美颜之法。
后来他的确治好了小野脸上的伤，亲手送小野上花轿，也亲耳听到了祖师爷对他的恳求。
「魔界叛乱，长留需要一位上仙。我本不欲如此，然天下苍生和一人之中，我必须作出选择。」
师父没有阻止，还用法术困住了我。
我在虚幻中挣扎，跪在地上求师父放我出去，我要救小野。
但他始终没有打开幻境，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野死在了祖师爷的剑下，死在了天下苍生面前。
现在又轮到我作选择了，一人还是苍生。
墨离无辜，他本来是能成上仙的命格，我在司命殿中看到了他的过去，也看到了他的未来。
倘若我没有勾引他，这天下始终还能太平无忧，魔界会被墨离重新封印。
除了死了个不大有作用的小野之外，没有人会有损失。
祖师爷还是会每个月都坐在我坐的地方缅怀他的心上人，世人都会赞美祖师爷的痴情，会说他即便飞升成仙，却也要享受失去爱人的无边孤独。
呸，孤独，实在可笑。
杀人，就要用命来还，所谓的愧疚和缅怀有什么用？
伴随着天雷轰鸣，墨离看向了我的方位，这一次是我用幻境骗了他。
小武僧同我共饮交杯酒，墨离失神，一脚踏空，从无边高空重重落下。
众人惊呼，就连那个还在养伤的祖师爷也显露了真身。
他半边身子抵在云边，悲情的面容像极了悲天悯人的神明。
「墨离！」
伴随着墨离的坠落，祖师爷也吐出了一口黑血，面若金纸，几乎快要稳不住身形。
22
我拿着丹药飞到墨离身边，将他抱在怀中。
墨离已经没了力气，他拉住我的衣襟，温柔的唤我秦戚。
「你不要和他成亲。」
高岭之花被我拉下了泥潭，男人的爱实在不值几个钱。
「那我和你成亲，好不好？」
「秦戚，你到底要干什么！」
祖师爷听到我这般说，吓得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也会有如今这般惶恐的模样啊。
也不知小野能不能看到。
「天机，不可泄露。」
我莞尔一笑，将酒递到墨离手边，交杯酒，饮下此酒便会结为道侣。
「戚戚。」
师父站在我的身后，他一张脸爬满了皱纹，我说什么来着，长相这种事情是天定的。
「师父，这回你还要拦我吗？」
他往后退了半步，仍旧在犹豫。
「清旻，你昏了头吗？还不快些制止她，若是墨离真的死了，天下苍生怎么办，小野不就白死了吗？！」
祖师爷厉声呵斥，不愧是上仙啊，纵然已经丢了一魄，神形快散，仍旧能够出如此聒噪的声音。
「小野，是死在你手上的。」
师父抬眸，看向天边这个惊慌失措的师兄。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将手中的药箱猛地丢在地上。
「你挨不过天雷，对不对？」
祖师爷皱眉：「天雷而已，我如何能受不住，只是那时候时局所迫，我必须尽快成仙所以……」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已经同墨离饮下了交杯酒。
酒挺苦的，墨离的眼泪挂在脸上。
「我爱你，秦戚。在第一次吻你时，我就爱上了你。」
他原来会哭的，我拿手擦去他的眼泪，俯身在墨离眼角落下轻轻一吻。
「可我没有爱过你，很疼吧，是不是和小野一样疼呢？」
短刀，刚好可以扎透一个人的心脏。血没有喷出来，只是慢慢浸染了我的衣袖。
墨离瞪大眼睛看我，他不可置信。
「我早说过，孟浪二字形容我并不贴切，我是毒蛇。」